第十二章 陰謀再起

  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眼眶紅紅,要哭似的。

  「你怎麼又哭了?」

  「奴婢是高興。」夏蓮衣哽咽著說。

  她習慣了不公平,也習慣了忍讓。

  從來都沒想過會有人幫自己洗清冤屈。

  她連忙磕頭謝恩:「謝世子剛剛的相救。」

  蔣清曲沒想到他還沒開口呢,夏蓮衣就知道了。

  也不算太愚笨,正好省他口舌。

  夏蓮衣剛剛跪了大半個時辰,放開了牆,走路不穩,向前倒去,下一刻身體突然懸空。

  蔣清曲竟直接把她攔腰抱起。

  她又驚又怕,哀求道:「奴婢沒事,求世子放奴婢下來吧。」

  蔣清曲沒有理會,把她抱回了房間。

  他熟練地拿起藥粉和紗布包紮完她的手後:「跪了這麼久,膝蓋也紅了吧,上下藥吧。」

  夏蓮衣一想到要上藥的話,就要把褲子拉高就紅了臉,伸出手想接過,卻沒見他要把藥給自己的意思。

  然後便聽見蔣清曲低沉的嗓音帶著戲謔:「你自己脫還是我親自動手脫?」

  她看到蔣清曲現在得意洋洋的神態,很納悶。

  怎麼他老是喜歡欺負自己?

  蔣清曲態度很強勢,夏蓮衣不敢反抗,乖乖把裙擺拉到膝蓋上面。

  她生得白皙,和常年幹活變得粗糙的手不一樣,一雙腿是白嫩纖細,顯得膝蓋上跪出來的瘀青極為可怕。

  蔣清曲倒了些藥粉在手心,然後才覆在她膝上。

  他的掌心熱乎,一觸碰,夏蓮衣就被熱得往後躲了一下,但腳踝被緊緊握住沒掙脫開。

  兩人雖然已經有過一次親密接觸,但當時她害怕極了,而且沒有太多肌膚相親的感覺,反倒不及眼下曖昧。

  蔣清曲會錯了意,問道:「很疼?」

  夏蓮衣連忙搖頭,她很緊張,眼神飄忽不敢看他。

  蔣清曲感受到了掌心下細嫩軟滑的肌膚。

  喉結滾了滾,手不自覺地輕撫著她的小腿。

  「後日的祭祀……」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哽住了。

  不過很快他就把異樣的情緒拋之腦後:「你也一同前往。」

  他沒有和夏蓮衣說會有什麼後果,他怕她知道以後會臨陣脫逃。

  就讓她死得不明不白好了。

  或許只是因為她那晚有些像自己的母親,才會不舍。

  如今他該把這些莫須有的感情收回去了。

  「奴婢是不配前去的。」夏蓮衣想著可能是蔣清曲又有事情吩咐她了。

  她欠了他一個人情,也沒想著拒絕。

  只要不關乎生命的事她都願意去做。

  房間內寂靜了下來,夏蓮衣以為是自己幫不上忙被嫌棄了。

  蔣清曲眸子裡閃過算計的暗光。

  他自然有辦法把夏蓮衣弄去,不過他不想對她多言。

  畢竟對一個將死之人,講再多都是浪費。

  在夏蓮衣睡著以後,他吩咐人偷偷去找了流穎。

  ——

  天蒙蒙亮,夏蓮衣就起身來到觀瀾閣。

  昨晚綠蘿的事太轟動了,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了綠蘿是因為陷害夏蓮衣才死的。

  丫鬟們都不敢欺負夏蓮衣,連帶著對她的態度都好了起來。

  又加上魏懷琛吩咐了要好好照顧她,她們就搶著替她乾重活,把最容易的活計交給她。

  夏蓮衣都還沒做多久,就又有人來勸她好好休息,以免傷身體。

  夏蓮衣誠心道謝。

  他們笑了笑,話裡有話:「蓮衣姑娘不必客氣,我們早就看出姑娘命帶富貴,若是能沾點姑娘的福運就好了。」

  「蓮衣姑娘早些休息吧,王爺可擔心您的身體了。」

  夏蓮衣這些年多被人冷眼相待,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這樣的阿諛奉承,尷尬地應了幾句回了屋。

  辰時,余白急匆匆跑了過來:「蓮衣姑娘,王爺召你呢,快去吧。」

  來到房前時,看見了裕王妃帶著大群奴僕守著。

  流穎捂著紅腫的臉在一旁流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夏蓮衣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這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見到她來到,流穎裝成一副好人模樣,假裝為夏蓮衣求情:「王妃,蓮衣可能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想搶您的冰糖燕窩羹的。」

  接著她又瑟瑟發抖地看著夏蓮衣,聲音顫抖:「奴婢不讓,她氣急了便打了奴婢,您就從輕發落吧。」

  說完她低頭掩面而泣,眼裡卻全是憎恨。

  她恨透了夏蓮衣。

  她與父親秦管家都是蔣清曲底下的奴僕。

  原本兩人身份低賤,卻給蔣清曲瞧上了才得以替他辦事,成為安插在裕王府的眼線。

  當初就是決定讓她來做魏懷琛的通房丫鬟,方便蔣清曲行事。

  蔣清曲還承諾扳倒魏懷琛以後會納她做侍妾。

  她想過要是再給蔣清曲生個兒子,那她就是侯府的半個主子了。

  沒想到給夏蓮衣截了和。

  她的榮華富貴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想到此,她就巴不得把夏蓮衣給千刀萬剮。

  裕王妃聽聞後大動肝火:「你這個賤人恃寵而驕了是吧,連我的東西都敢搶!」

  夏蓮衣臉「唰」地一下就白了,她根本沒見過流穎。

  經過這麼多事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她是又被陷害了。

  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裕王妃。

  她垂頭否認:「奴婢沒有,今兒都沒有見過……」

  話還沒說完就被裕王妃一腳踹在胸口上:「你好大的膽子啊!搶到主子頭上了,來人啊,亂棍打死!」

  夏蓮衣被踹倒,下意識用手撐地,鮮血的痕跡在麻布上不斷放大。

  魏懷琛憤憤摔了茶杯

  茶杯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謝璃彗,你鬧夠了沒有,是不是本王寵愛誰都要經過你同意!」

  「你善妒容不得人,就要喊打喊殺的!」

  魏懷琛氣得捏緊了拳頭,他以為這是裕王妃故意陷害的。

  畢竟夏蓮衣膽小如冬日的枯枝,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戰戰兢兢。

  根本不像是能幹得出搶主子東西這樣膽大包天的事情。

  聽完魏懷琛的話,裕王妃陰暗的目光沉了些,惡狠狠對著奴僕吼道:「你們都是來看戲的啊!還不把這賤人拉出去執刑!」

  魏懷琛站起身來,怒拍桌子:「本王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