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府,疏香苑。
時光流逝,很快,就到了四月十七,溫言清與崔沛安大婚的前一天。
蘇念念今晚陪著溫言清,疏香苑掛滿紅綢,窗戶貼上喜慶的窗花,蠟燭都換上了紅燭,一片喜慶。
「清清可是害怕?」蘇念念與溫言清坐在窗前的貴妃榻上,溫言清靜靜地靠坐在蘇念念身邊。
「嫂嫂,嫁給大哥的前一天,你可害怕?」溫言清點點頭,問出了心中疑問。
「不害怕,瑾哥哥、父王、母妃還有清清都待我很好,我不需要害怕。」蘇念念搖搖頭,握著溫言清的手。
「崔叔叔與顏姨也對我很好,沛安也不會欺負我,可是我……」溫言清說不上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感覺。
「清清可是害怕自己嫁入國公府後,就不能像如今這般自在了?」蘇念念明白溫言清害怕的是什麼,以前她就是一個可以無憂無慮任性嬌縱的姑娘,嫁到國公府以後,她就會是沛安的妻子,還是國公府未來主母,身份多了,責任大了,心裡擔憂迷茫。
溫言清不停地點頭,扁著嘴看著蘇念念。
蘇念念拍了拍溫言清的手,輕聲安撫她道:「清清不必害怕,你覺得我嫁給瑾哥哥後可是拘束很多?」
「就是陪大哥的時間多了,都不和我玩了。」想起這個,溫言清就怨懟溫言瑾。
「這就對了,無論是沛安還是爹爹與娘親,喜歡的都是如今這個嬌俏活潑的清清,他們不需要清清刻意去改變自己,國公府若是需要一個端莊大氣的主母,如何會求娶清清?清清就是國公府最適合的未來主母。」蘇念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這個鑽牛角尖的。
「嗯,嫂嫂說得沒錯,清清就是最適合的。」溫言清豁然開朗,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叩叩。」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溫言清轉頭向外面喊,卻見溫言瑾走了進來,眨了眨眼,「大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會來搶嫂嫂的吧?我們可是說好了今晚嫂嫂陪我的。」
溫言清警惕地看著溫言瑾,伸手抱緊蘇念念。
溫言瑾嘴角帶笑,尋了個她們旁邊的椅子坐下,淡淡地看著溫言清。
「夫君,你別嚇清清了。」蘇念念嗔怪地瞪了溫言瑾一眼。
溫言瑾見蘇念念說自己了,無奈輕笑一聲,溫聲說道:「大哥就來和你說兩句話,你怕什麼?」
「不搶嫂嫂?」溫言清還是提防著溫言瑾,抱著蘇念念的手都沒有鬆開。
「不搶。」不就一晚,他溫言瑾還沒那么小氣,說話不算話。
「那大哥你說。」溫言清鬆了一口氣,抱著蘇念念的手也鬆開了些。
「若是沛安欺負你,你就回家告訴大哥嫂嫂,大哥去替你收拾他。」溫言瑾溫柔地望著溫言清,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平清若是在國公府受委屈了,就回家,王府永遠有平清的位置,疏香苑永遠給平清留著。」
「大哥,嫂嫂。」溫言清伸手抱住了溫言瑾與蘇念念,這是她懂事以後第一次抱自家大哥,著實是她平時怕他,小時候都不敢。
「平清不必怕,任何事都有大哥給平清撐腰。」溫言瑾抬手揉著溫言清的腦袋。
「嗯。」溫言清抱著溫言瑾與蘇念念,在二人中間點下了頭。
*
翌日,四月十八,大婚。
蘇念念仔細給溫言清上了一個精美的妝容,肅王妃在後面替溫言清梳頭,戴上鳳冠。
肅王妃看著銅鏡里嬌美的女兒,眼中不由洇上了淚花,嗓音裡帶著一絲哭腔,「我們平清都要嫁人了。」
「母妃,不哭。」溫言清眼中含淚,轉過頭看著肅王妃,嘴角帶笑。
「對,不哭,大喜的日子,我們不哭。」肅王妃抹去眼角的淚,也小心抹掉溫言清眼角的淚花,「那麼美的妝,別哭花了。」
「嗯,嫂嫂是不是給平清化得很美?」溫言清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清清最美了。」過來送嫁的白芊與林沁在一旁點頭。
「吉時快到了,喜帕。」肅王妃微笑著接過桃姑姑手裡的喜帕,小心將喜帕給溫言清蓋上,轉頭向外喊道:「阿瑾。」
溫言瑾聞聲從院子裡邁步走了進來,掀起衣擺單膝蹲在溫言清身前,溫言清俯下身趴在他背上,溫言瑾將她背起,往府外走去。
「平清不必緊張,記住大哥與嫂嫂昨夜與你說的話。」溫言瑾背著溫言清,小聲安撫著她。
「嗯,平清知道。」溫言清點點頭,信賴地趴在溫言瑾的背上。
吹打聲與鞭炮聲越來越近,溫言清感覺到自己被小心安放在花轎里,溫言瑾拍了拍她的肩膀,離開了花轎。
「大哥。」崔沛安收起了往日的吊兒郎當,恭敬地向溫言瑾鞠了一躬。
「莫讓平清受委屈了。」溫言瑾臉上掛著一貫溫文爾雅的笑,眼神卻是凌厲。
「大哥放心,若平清受委屈,沛安提頭來見。」崔沛安堅定地望著溫言瑾。
溫言瑾看著他,拍了拍他的的肩膀,上了門前台階,站在肅王身邊,輕聲說:「沛安會照顧好平清的。」
「嗯,我知道。」肅王看著朝自己鞠躬的崔沛安,點點頭,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他自是知道沛安是什麼品行,將平清交給沛安,他是放心的。
只是,自己嬌寵長大的女兒要嫁人,終歸還是有點難受。
迎親隊伍漸行漸遠,肅王府的嫁妝陸續而出,十里紅妝,滿城皆慶。
蘇念念陪著肅王妃也在王府門前,目送著溫言清與崔沛安離開。
「小姐!」秋月的聲音引起了蘇念念的注意,她回過頭來,見到秋月與允禾扶著林沁。
「沁沁可是身體不適?」蘇念念關切地看著林沁。
林沁抽開允禾的手,朝蘇念念與白芊搖搖頭,安撫說道:「無事,一時激動沒站穩。」
「沒事就好,你小心些。」白芊上前挽著她的手,輕聲道:「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國公府。」
「好。」林沁也拉著她的手,微笑著點點頭。
允禾從林沁身邊退了開去,回到蘇念念身邊,臉上稍有些迷惑。
*
定國公府。
席宴還沒開始,蘇念念和王妃說了一聲後,帶著允禾幾人出花園透透氣。
「你想對我們小姐做什麼?」一聲熟悉的聲音引起了蘇念念的注意,蘇念念微微蹙眉,帶著允禾幾人走了過去。
花園的假山後面,秋月一臉著急地護在林沁身前,前面站著一臉冷漠的雲陽縣主溫攬月。
「這是在做什麼?」蘇念念帶著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