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準備用膳時,皇上帶著三皇子溫言恆也來了,「你們一起吃飯就落下朕與老三啊。」
「本來就是我們女眷一起用膳的,是你們這群男人不請自來。」皇后言語間嫌棄,把主座讓出,大家也依次往下坐。
「念念可好些了?」皇上坐下以後,關心地看著坐在敏貴妃與溫言瑾中間的蘇念念。
蘇念念點點頭,乖巧地回答:「念念無礙,謝皇伯伯關心。」
「念念缺什麼就和朕說,和皇后說,和貴妃說,咱們把病養好,宮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皇上對蘇念念也甚是疼愛,夾了一塊她愛吃的藕片到她碗裡。
「嗯,等念念好了,念念給皇伯伯烹雪煮茶。」蘇念念點點頭,唇角微勾。
「是哦,念念之前可答應過皇伯伯的,咱們不能食言的。」皇上故作嚴肅地看著她。
「嗯,不食言。」蘇念念堅定地點頭,笑容明媚。
用完膳後,皇上帶著太子、溫言瑾他們就先離開了,皇后她們多留了一會兒也走了,原本兩位公主想留下來陪蘇念念,但皇后與德妃怕她們影響蘇念念休息都拒絕了她們,最後華清宮就剩下蘇念念與敏貴妃以及伺候的宮女太監。
蘇念念喝完藥後,敏貴妃擁著她躺在貴妃榻上,像哄嬰兒入睡般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肩。
「念念若是我女兒就好了,就不必遭這份罪了。」敏貴妃低聲說著話。
「我不疼了,敏娘娘不要難過。」蘇念念輕聲安撫著她。
敏貴妃搖搖頭,向來嬌媚自信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顫抖,「念念若是我女兒,我定不捨得讓她獨自長大,綁我也要綁在身邊,所有的痛苦與歡樂,我都與念念一同度過。」
蘇念念知道,敏貴妃因為今天看到她的疼痛,心疼她小時候獨自承擔,但並不是的,她從來不是自己一個人。
蘇念念拉著敏貴妃的手,一根根掰著她的秀美細長的手指頭數數,聲音軟糯慵懶,「念念從沒有獨自長大,念念有祖母、有國公府、有肅王府、有敏娘娘、有聖上皇后太后和各位娘娘,有好多好多人陪念念長大的。」
「對,咱們不稀罕將軍府。」敏貴妃點點頭,腦袋靠在蘇念念的腦袋上。
當晚,京郊軍營,溫言玉被溫言瑾丟去了那裡,聽說,一晚上都聽到溫言玉痛苦的叫喊聲。
翌日,華清宮。
一早,季不眠便來到華清宮為蘇念念診脈,重新開了個方子交給允禾。
「季先生,念念如何了?可是昨日吹風又嚴重了?昨日念念骨頭疼,夜裡還發了燒。」說著說著,敏貴妃的聲音裡帶上幾分哽咽。
「無妨,只是之前一直不見風,休息一日便好。」季不眠輕聲解釋。
「季叔叔,那我可以出門嗎?」蘇念念乖巧地坐在一旁,睜大眼睛巴巴地望著季不眠。
「可以,但不能太冷的天,也不能待太久,要允禾同意。」季不眠點頭,提出了要求。
蘇念念乖乖地點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宮裡地龍比較暖和,念念住在這裡也好,貴妃娘娘不必自責。」季不眠看得出敏貴妃將蘇念念昨日骨疼怪到自己身上,出言安慰。
敏貴妃拉著蘇念念的手,擔憂地追問:「念念可還會疼?」
季不眠看著敏貴妃擔憂的眼神,嘆了口氣,還是告訴她實話,「這一年冬天,念念可能還會疼很多次。」
「這……」敏貴妃心疼地把蘇念念擁在懷裡,一雙美目染上淚花,「季先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季不眠搖搖頭,沉聲道:「只能慢慢調養,最好的情況就是熬過這一年冬,下一年不會再疼。」
「敏娘娘,我沒事的。」蘇念念安撫地握緊敏貴妃的手,臉上掛著淡然的笑。
「怎麼沒事,這多疼啊。」敏貴妃心疼地擁著蘇念念。
蘇念念伸手抹掉敏貴妃眼角的淚花,輕聲說:「我們要相信季叔叔。」
敏貴妃看向季不眠,季不眠點點頭,敏貴妃才稍微鬆了口氣。
「小姐。」月見從外面進來,向幾人行了一個禮,「小姐,將軍府來消息了。」
蘇念念抬眸看著她,聲音平淡,「說什麼了?」
「蘇夫人選擇治療蘇小少爺。」月見將方才收到的消息稟報。
「哦?我以為她會選擇宋家。」蘇念念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今早蘇小少爺在花園腳滑摔進池塘,將軍府的護衛救得有點晚,目前將軍府請來的大夫正束手無策。」月見將知道的消息一一匯報。
「腳滑?」蘇念念戲謔。
「小姐不知,剛剛下雪了,地面濕滑。」月見臉上無過多的表情。
蘇念念輕笑,問道:「玄三他們是不是都撤回初槿齋了?」
溫言瑾再得聖上重用,蘇念念再得聖上喜愛,他們也不可能把幾個男的暗衛布在貴妃的寢殿裡,所以蘇念念雖如今武功盡失,感知不到玄三他們在不在,定也想到溫言瑾會把人都先撤走。
「是的小姐。」月見點頭。
「笑話,她想救她兒子我們就得去救的嗎?蘇懷元本就該死。」敏貴妃翻了個白眼,現在能救蘇懷元的應該只有季不眠父子。
「這是念念拿將軍府的三年生養之恩換的。」季不眠收拾著藥箱給敏貴妃解釋,「九辭今天一大早就被玄一叫走了,我去將軍府一趟吧,從此念念再不欠將軍府什麼了。」
「謝謝季叔叔,」蘇念念勾起一個甜甜的笑,繼而擔心又好奇道:「玄一一早帶走九辭哥哥是做什麼?瑾哥哥受傷了嗎?」
「阿瑾無事,好像是二皇子傷得有點重。」季不眠眼神落在敏貴妃身上。
敏貴妃一聽,便知道溫言瑾打的什麼主意,嫌棄道:「這個溫言瑾,每次看我不順眼就拿阿玉出氣!不過也好,每次被那混蛋折磨一遍,阿玉的功夫也會增長几分。」
「我先去了,我隔幾天再來一次,我不在的時候,念念聽允禾的話,有什麼事派人尋我,我都會在肅王府。」季不眠輕笑,低頭交代蘇念念。
「好,麻煩季叔叔了,月見陪季叔叔回將軍府一趟,順便幫我把幾個印章帶進來。」蘇念念起身與季不眠道別,交代月見一同前往。
萬壽節要到了,一直在病中還沒給聖上準備禮物,蘇念念決定在華清宮的這些日子,給聖上畫一幅萬壽無疆圖。
季不眠離開後,敏貴妃拉著蘇念念的手繼續說道:「念念,你看溫言瑾這傢伙肚子裡壞水多,反正還沒婚期還有將近兩個月,我們還可以換一個。」
聽敏貴妃提起,蘇念念也想起來了,還有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她就要嫁給瑾哥哥了。
蘇念念不由莞爾,身旁的敏貴妃還在絮叨著:「嫁衣已經繡好了,等過幾日你身子好些,我們就試試。新郎的婚服也制好了,反正本宮也還沒送去肅王府,若要換人,正好給新人送去。」
「瑾哥哥的婚服也是敏娘娘監工的嗎?」蘇念念還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溫言瑾聽說了本宮要負責你的嫁衣,他便找王妃帶著他的尺寸過來,說要做相配的的一套。」敏貴妃一邊說一邊嫌棄溫言瑾。
蘇念念挽著敏貴妃的手臂,配合她的話低聲問:「那敏娘娘有什麼新的人選嗎?」
「阿玉怎麼樣?」
「沒瑾哥哥好看。」
「阿恆也不錯?」
「沒瑾哥哥好看。」
「那個靖遠侯的二兒子不就是那個左然嗎?現在還是大理寺少卿,本宮看也不錯。」
「沒瑾哥哥好看。」
「安國公家的小兒子本宮見過,長得也極為俊俏。」
「有瑾哥哥好看嗎?」
「念念,你就是看上溫言瑾那張臉了。」
「是啊,敏娘娘你發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