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心那個宋文杰,奴婢總覺得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允禾在蘇念念身邊輕聲說。
蘇念念點點頭,走進了初槿齋。
「小姐,你們回來了,世子的信。」芍藥見到蘇念念回來了,拿出早上剛收到的溫言瑾寄回來的信。
蘇念念伸手接了過來,念念親啟,撕開,仔細看著裡面熟悉的字跡,看到信里的最後一句話,笑意融上心頭。
不日即歸,念安。
溫言瑾終於要回來了。
方才被宋文杰騷擾的不快一掃而空,滿心愉悅地睡了一個午覺。
「念念!念念!」蘇念念迷迷糊糊間,仿佛聽見了白芊的聲音。
「白小姐,我們家小姐還沒醒。」月見與芍藥無奈地攔著白芊。
「哎呀,來不及啦,月見姐姐,你讓我進去!」白芊聲音里焦急萬分。
「讓芊芊進來吧!」蘇念念睡眼惺忪,聲音懶懶的,「白芊,你最好有要命的事。」
「真的要命了,你快起來,林沁的姨娘不行了!」白芊衝進來拉起蘇念念,招呼著芍藥幫忙給蘇念念梳洗一下。
「什麼!什麼不行了?」蘇念念一下子清醒過來,配合著把衣服穿好,「大夫呢?找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太醫我都請過去了,太醫發現林沁有一罐珍珠桂花膏,制出那罐藥膏的大夫醫術精湛,太醫說他已經無能為力,可以請那位大夫去看看,林沁說那罐藥是你給的。」白芊先挑重點講,拉著收拾好的蘇念念就往外走,「所以我馬上就來找你了,馬車就在外面,我們快去請大夫!」
「芊芊你先別急,聽我說。」蘇念念冷靜地拍拍白芊,一邊走一邊吩咐道:「允禾是季叔叔的學生,芊芊你先帶允禾去林府,我和月見馬上去找季叔叔,芍藥,去備兩匹馬。」
「是!」芍藥馬上去安排。
「好!」白芊與允禾點點頭,到門口後立馬上了馬車趕往林府。
「芍藥,你去和祖母說一聲!」蘇念念帶著月見,跨上馬,揚鞭去往肅王府。
蘇念念策馬停在肅王府門前,王府的侍衛立馬迎了上來要牽韁繩,「念念小姐,你來了。」
即便蘇念念已被聖上封了縣主,肅王府的下人還是叫她念念小姐。
「季叔叔在府上嗎?」蘇念念沒下馬,直接問侍衛。
「今早季先生與王爺出去了!」侍衛回答。
「去哪了知道嗎?」蘇念念眉頭微蹙。
「王爺和季先生去定國公府了,念念小姐。」李管家從肅王府內出來,朗聲告訴蘇念念。
「謝謝李伯,麻煩李伯取一下季叔叔的藥箱,派人送去古陌巷的林府,一會兒我就過去。」蘇念念聽到季不眠就在將軍府隔壁一陣無語,給李伯留下一段話,急忙往回趕。
到了定國公府,與門房確認季不眠還沒走,蘇念念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門房,問了管家季不眠在哪,急忙往定國公府的花廳趕去。
蘇念念趕到花廳時,定國公、肅王爺、季先生正坐在一起喝茶,蘇念念進來後,三人都微笑地看著她。
「念念來啦,坐下陪崔叔叔喝茶。」定國公說完就要給蘇念念倒茶。
「崔叔叔、王爺,念念下次再陪您們喝茶,季叔叔,人命關天,你快跟我走。」蘇念念拉著季不眠就要走。
季不眠朝肅王、定國公點頭,跟著蘇念念的腳步走,輕聲問:「念念怎麼了?」
「季叔叔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情況,我們先過去,我已經讓李伯派人把您的藥箱送過去了。」月見把馬給了季不眠,蘇念念騎馬在前面帶路。
蘇念念與季不眠到了林府門前,溫言清與木梨已經背著藥箱在等著了。
「季叔叔、念念,出什麼事了?」溫言清剛好遇到李伯派人送李先生的藥箱來林府,聽說是蘇念念吩咐的便接了藥箱趕了過來。
「先和季叔叔進去再說。」蘇念念搖搖頭。
表明來意後,林家下人連忙把他們帶到林沁姨娘的房裡,白芊與林家人、太醫、大夫都還在,於觀遠遠站在一邊,允禾站在床邊皺眉,季先生走過去給柳姨娘把脈。
白芊來到蘇念念與溫言清身邊,低聲細說今日發生的事。
今日白芊回到丞相府後,打算給林沁送上她在護國寺替她姨娘求的平安符。
到了林府,白芊才與林沁說了幾句話,正準備去探望柳姨娘,柳姨娘身邊的丫鬟匆忙從院裡出來,喊著快請大夫,姨娘不行了。
大夫來了以後,表示無能為力,白芊連忙要去請太醫,可是她進不去太醫院,路上正巧碰上於觀,於觀請來了太醫。
太醫與大夫說了一樣的話,在大家都決定放棄時,太醫發現了那罐珍珠桂花膏,表示若是找到製藥之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林沁說是蘇念念給的藥膏,所以,白芊馬上就去將軍府找蘇念念。
後來的事,她們都知道了。
蘇念念、溫言清、白芊三人相互牽著手安靜地在旁邊等著,等著季先生。
季先生放開給柳姨娘號脈的手,嘆了口氣,看著林家人,沉聲道:「對不起,已經晚了,季某也回天乏術。但若是林大人願意,季某可以扎幾針,讓這位夫人清醒幾柱香的時間,和家人說幾句話,然後離開。」
林家女眷聽到季先生的話掩面低泣,林侍郎深呼一口氣,雙眼通紅,深深向季先生鞠了一躬,「麻煩季先生了。」
季先生點點頭,取過允禾遞過來的銀針包,取針扎在柳姨娘身上幾個穴位上,柳姨娘慢慢睜開了眼,臉上稍顯氣色。
「我們都出去吧。」季先生示意蘇念念她們一起出去,把空間留給林家人。
蘇念念她們在門外等著,兩柱香後,房內傳出哭聲,白芊也忍不住流出眼淚,前幾天,柳姨娘還拉著她的手和她說話。
林大人紅著眼眶出來,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聲音沙啞,「勞煩季先生、曾太醫以及各位大夫了,謝謝郡主、縣主與白小姐,林某還有事要忙,就不招呼各位了,林某先送送各位。」
白芊還想去看看林沁,被溫言清攔了下來,對她搖了搖頭。
精神枯萎的三朵花,被季先生都送回了肅王府,譴下人給丞相府說了一聲。
三個人爬上了屋頂,躺在上面,看著西落的餘暉。
幾日後,三人去弔唁柳姨娘,見到了強作堅強的林沁,而離林府不遠,停著安信侯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