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蘇念念把允禾留給蘇老夫人,留下芍藥看院子,帶著月見,一早便去了隔壁國公府,坐上國公府的馬車,和國公夫人一起出發。
她們與肅王妃約好了在城門口匯合,到了城門口沒多久肅王府的馬車便到了。
「芷姨!」「顏姨!」兩個小姑娘開心地分別向王妃、定國公夫人打招呼。
「顏姨,我們的馬車裡備了你最喜歡吃的糕點,你要不要坐這邊啊?平清和你換啊。」一見到國公夫人,溫言清便笑意甜甜地望著她。
「可是顏姨今天更喜歡和念念坐誒,不如平清將糕點給顏姨遞過來?」定國公夫人逗著溫言清,自己家的未來小兒媳,真是越看越可愛。
「那好吧,那平清還是陪著母妃吧,顏姨等會,我這就把糕點給你送過去!」溫言清端起桌上的糕點下了馬車,走到國公府的馬車旁時,國公府夫人便已下了馬車。
「顏姨!」溫言清甜笑著看著她。
定國公夫人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接過她手裡的糕點,遞給身旁的杏雨姑姑,淺笑道:「顏姨和你換,去吧。」
溫言清眼睛亮亮,「謝謝顏姨!」
定國公夫人正準備上肅王府馬車時,丞相府的馬車也來到城門口。
「念念、平清!」白芊腦袋探出車窗揮著手。
「芊兒!不得無禮!」丞相夫人輕聲呵斥白芊,眼含抱歉地透過白芊掀起的車簾朝肅王妃、定國公夫人點點頭,「臣婦見過王妃、見過國公夫人。」
「臣女見過王妃、見過國公夫人、見過郡主、見過縣主。」被母親呵斥後白芊乖乖地行禮,調皮地朝蘇念念眨著眼睛。
「丞相夫人,本宮這馬車還算寬敞,若是不嫌棄,不如一車同往。」肅王妃微笑著點頭邀請。
丞相夫人無奈地看著自己早想下車的潑皮女兒,也不知道像誰,明明她與老爺都不是如此跳脫之人。
丞相夫人朝肅王妃點點頭,「臣婦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王妃了。」
最後,肅王妃、定國公夫人、丞相夫人坐上了肅王府的馬車,蘇念念、溫言清、白芊坐上了定國公府的馬車,丞相府的空車跟在最後。
到了山腳下,離護國寺還有一段長長的樓梯。
「誒,比一比?最後到的,醉仙樓請吃飯。」白芊挑釁地看著蘇念念與溫言清。
「誰怕誰啊。」溫言清挑釁地看回去。
蘇念念點點頭,勾起嘴角,下巴抬起,直指護國寺。
三個人相互對視,提起裙擺不約而同往上跑。
「這三個丫頭片子。」肅王妃笑著搖搖頭,眼中溺滿寵愛。
「是芊兒帶壞郡主與縣主了。」丞相夫人福身向王妃與定國公夫人致歉。
定國公夫人連忙扶起她,笑著道:「我們家那兩個丫頭本就是這種人來瘋的性子,我看是她們把五小姐帶壞了。」
丞相夫人搖搖頭,也不互捧了,一言戳破實情,無奈道:「她們仨其實是臭味相投。」
肅王妃與定國公夫人愣了一下,她們沒想到一直溫柔端莊的丞相夫人也有如此一面,不由輕笑出聲,點點頭,「丞相夫人說得沒錯,夫人請吧,我們別錯過主持誦經了。」
「王妃、國公夫人請。」
到了護國寺門口後,蘇念念三人都累了,毫不猶豫地大咧咧坐在台階邊上。
最後的結果是蘇念念第一個到頂,白芊隨後,溫言清墊底。
「平清,輸了不許賴帳啊。」白芊拍了拍酥麻的腿。
「清清,我想吃橙香酥排。」蘇念念直接開始點菜。
「行了行了,想吃啥都有!」不就一頓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蘇念念!誰教你這麼坐的!」正當蘇念念三人坐在台階上,靠著腦袋小聲說著話,一道憤怒的呵斥聲從身後傳來。
蘇念念與溫言清、白芊二人面面相覷,拍了拍她們的肩膀安撫,自己拍了拍裙擺站起來,轉過身看著眼前的蘇夫人、蘇宛宛和蘇懷元。
「本縣主如何教養,將軍夫人管過嗎?既未曾管過,如今同樣也不勞煩將軍夫人操心。」蘇念念嘲諷地看著蘇夫人。
「你!」蘇夫人惱羞成怒,上前一巴掌甩在蘇念念的臉上,氣力之大,把蘇念念的臉打偏到一邊。
「念念!」溫言清與白芊上前將蘇念念護在身後,溫言清看著她臉上通紅的手掌印,眼中沁上淚,心疼道:「你怎麼不躲吶?為什麼不躲?」
溫言清不信蘇念念躲不開,她就是故意挨這一巴掌的。
一開始被蘇念念趕到一邊的月見看到蘇念念被打,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她就不該離蘇念念那麼遠的。
月見擋在蘇念念面前,眼色陰寒地盯著蘇夫人。
蘇念念朝溫言清與白芊搖搖頭示意沒事,推開她們與月見站在眾人前面,看見蘇宛宛嘴角得意的笑,冷笑道:「這一巴掌,算是本縣主還給將軍夫人的生育之恩,可沒有下一次了。」
「你!」聽到蘇念念還敢在她面前自稱縣主,蘇夫人上前又要甩她一巴掌。
蘇念念抓住蘇夫人的手腕,微微用力,臉上笑容清雅,「本縣主說了,沒有下一次。」
「念念,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母親,母親方才也不是故意的,妹妹和母親道個歉便好了。」蘇宛宛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裡打轉,伸手想要拉蘇念念的手,卻被月見冷臉抓住那隻伸出的手,疼得痛呼,「啊~」。
鶯月連忙想去扯開月見的手,被月見面無表情地踹開。
「蘇念念!你放開母親與姐姐!」蘇懷元上前要對蘇念念動手,蘇念念冷眼瞧著他,一腳將他踹開。
「三小姐!你快放開夫人!你這是大逆不道!」吳嬤嬤見連蘇懷元都被踹了,不敢上前。
「蘇念念,你想造反嗎!」蘇夫人掙脫不開,不敢再動,只能惡狠狠地盯著她。
這一刻,她相信,蘇念念真的敢把她的手腕掰斷。
「將軍夫人!」肅王妃的聲音從台階下傳了上來。
肅王妃走到蘇念念身邊,握著她抓著蘇夫人的手,蘇念念慢慢把手放了下來,月見也鬆開蘇宛宛的手。
定國公夫人看見蘇念念臉上的巴掌印,心疼地想摸又不敢摸,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丞相夫人也知道將軍府的事,雖然蘇念念在京城的名聲不太好,但也就是嬌蠻任性了些,這點上甚至比她女兒還好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蘇念念從不主動找事。
更何況她能得到肅王夫婦、定國公夫婦的偏愛,甚至是皇家的寵愛,定不是如將軍夫人所說無禮之人。
丞相夫人看了看蘇念念的臉,不認同地看著蘇夫人。
蘇夫人帶著蘇宛宛、蘇懷元給肅王妃等人行禮,王妃冷眼看著他們,見他們的腿開始抖了,方叫他們起身。
「不知何故,將軍夫人在此對念念動手?」肅王妃眸色凌厲盯著三人。
「逆女不懂禮數,臣婦在教導,」蘇夫人低頭垂眸,忍著對蘇念念的怒氣,「不叨擾王妃,臣婦這就帶蘇念念回府。」
「哦?不懂禮數?」王妃站在蘇夫人身前嗆聲道:「念念自小在本宮與國公夫人跟前長大,禮儀學識皆是我二人教導,宮中太后皇后皆對念念讚賞有加,如今倒惹得將軍夫人嫌棄,到將軍夫人嘴裡便成不懂禮數了?將軍夫人是質疑本宮與國公夫人?還是質疑皇后娘娘與太后娘娘?」
「臣婦不是這個意思。」蘇夫人連忙跪下,蘇宛宛狠狠瞪了蘇念念一眼也拉著蘇懷元跪下。
這一眼又如何能躲過識人無數的肅王妃與定國公夫人的眼,丞相夫人看著蘇宛宛的舉動也搖了搖頭。
肅王妃幽幽斜了蘇宛宛一眼,蘇宛宛嚇得連把頭低下。
肅王妃慢慢踱步到蘇夫人面前,彎腰湊近她耳邊,一字一字清晰地說:「你聽清楚了,自從你們把念念扔在肅王府,她便是我們肅王府的人,除非念念願意,否則,她與你宋雨晴無任何干係。還有你那個女兒,好好在家裡養著,別沒事就往我們家念念眼前湊。」
雖然肅王妃是湊在蘇夫人耳邊說的,但每個字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蘇念念不由把溫言清與定國公夫人握著的手握得更緊,轉頭就看到溫言清絢爛如花的笑容,還有定國公夫人疼惜地說了一句:「國公府也是。」
白芊也扯了扯蘇念念的衣袖。
蘇宛宛也都聽見了,她緊握著雙拳,長長的指甲,嵌得手掌發疼而不自知。
「那麼,本宮今日可以帶念念走了嗎?」肅王妃抬眸掃了蘇夫人一眼。
「王妃請便。」蘇夫人深吸一口氣,低頭恭敬答道。
「我們走,再晚真的趕不上主持誦經了。」肅王妃換回她一貫溫柔的笑容,招呼著大家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