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姐妹倆不若效仿娥皇女英

  幾日後,蘇念念的禁足時間過了,蘇念念端著一碗湯藥往雪竹居去。

  走到門口時,聽到屋內有交談聲,便停了下來沒有進去。

  「母親,你覺得隔壁定國公府的小公爺如何?」蘇遠山試探著問。

  蘇老夫人靜靜地喝了一杯茶,淡淡道:「隔壁家安小子?雖然看著有點不著調,但的確是個不錯的孩子,與念念從小熟稔。」

  「母親,若是我們將軍府與定國公結親,您覺得如何?」蘇遠山才回來兩個月,雖與定國公在軍務上有交集,但交流不多,且定國公似乎並不想與他打交道,所以他對定國公府也不甚了解。

  「你們是想讓念念與沛安結親?」蘇老夫人抬眸望著他問。

  「念念的親事全由母親做主,」蘇遠山搖搖頭,解釋道:「是宛宛,夫人見過小公爺幾次,覺得人還不錯,樣貌與宛宛也是相配。這孩子我也見過,看著的確也是不錯,若是母親覺得可以,兒子便去找國公爺探探口風。」

  聽到這裡,蘇念念端著湯藥走了進來,幽聲說道:「我勸你們別打沛安的主意。」

  蘇念念將湯藥端給蘇老夫人,柔聲說:「祖母,該喝藥了。」

  蘇老夫人點點頭,接過蘇念念手裡的湯藥。

  蘇遠山已經習慣了蘇念念對自己的冷淡,試探地問:「可是念念與小公爺……」

  剩下的話蘇遠山沒有說出口,但在場的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蘇念念是否與小公爺有情?

  蘇念念冷笑,「蘇家二小姐選中的夫婿,蘇將軍還能讓我先選?」

  蘇遠山蹙眉,沉聲道:「若念念與小公爺是兩情相悅,爹爹定不會棒打鴛鴦。」

  蘇念念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若他們倆只是蘇念念單相思,那麼蘇宛宛嫁崔沛安沒什麼不妥。

  蘇念念冷哼一聲,她到底還期盼些什麼?冷聲道:「話我已經放這了,沛安不是你們可以肖想的。」

  「蘇念念!你就是這麼和你爹說話的?」一臉怒容的蘇夫人帶著眼含淚花的蘇宛宛進了雪竹居。

  「母親安好,老爺安好。」

  「祖母安好,爹爹安好。」

  蘇老夫人點點頭,伸手把蘇念念拉到自己身邊。

  「母親,宛宛端莊大氣,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如何配小公爺不得?念念雖與小公爺有多年青梅竹馬的情誼,但以念念的性子,並不適合做高門大族的當家主母,若是念念嫁過去,最後不是丟我們將軍府的臉嗎?」

  聞言蘇念念冷笑,她倒是沒有想到如今宋雨晴口氣那麼大,似乎只要她蘇宛宛想嫁,定國公府便會娶她。

  「遠山怎麼看?」蘇老夫人沒有回答宋氏的話,反而問蘇遠山。

  蘇遠山沉思片刻,輕聲說道:「母親,夫人所說並非無道理。若是嫁進高門大戶,念念恐受委屈。不若尋一比將軍府略低的人家,他們定不敢委屈念念。」

  蘇夫人聽到蘇遠山的話滿意地點點頭,難得見她在蘇念念面前露出笑容,「對啊母親,這樣也是對念念最好的安排。如若小公爺實在不能割捨念念,姐妹倆不若效仿娥皇女英,念念輔助宛宛打理國公府,宛宛也能保護念念不受欺負。」

  「娘~」蘇宛宛臉頰緋紅,聽到蘇夫人要蘇念念一起嫁入國公府,不滿地搖晃著蘇夫人的衣袖。

  蘇夫人安撫地微笑著拍拍蘇宛宛的手,示意她別急。

  蘇老夫人聽完蘇夫人的話,閉眸捻了捻佛珠,輕聲問:「遠山,你也是這樣想的?」

  蘇遠山沉默,片刻後沉聲說:「若念念是心悅小公爺的,也不枉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好一個兩全其美,」蘇老夫人憤怒地把手邊的陶瓷碗掃到地上,「我家念念絕不與蘇宛宛共侍一夫,也絕不做妾!」

  蘇念念與張嬤嬤見蘇老夫人真的動氣了,撫著她的背安撫著。

  幸好蘇念念已經將自己與瑾哥哥的事告訴了祖母,明知道他們的算盤打不響,還那麼生氣,若是不知道,不知該氣出個好歹。

  「母親,您若是不同意,咱們就給念念再挑選一個好人家,何必如此惱怒。」蘇夫人淡定地啖了一口茶,她料定蘇老夫人不會讓蘇念念受委屈,定不會同意蘇念念給小公爺做妾,那麼未來的國公夫人一定是她家宛宛的囊中之物。

  「雨晴!好好給母親說話!」蘇遠山雖對蘇夫人對蘇老夫人的說話態度略有不滿,但並沒有否認蘇夫人的話。

  蘇夫人放下茶盞,彎腰向蘇老夫人行了一個禮,「兒媳也是為了孩子們好,一時語氣不好,請母親原諒。」

  蘇念念冷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他們討論的事與她無關,視線落到蘇宛宛身上時,見她正滿懷得意地看著自己,看來她是真的覺得崔沛安會非她不娶了。

  這時,林管家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雪竹居,「老爺、老夫人。」

  「何事慌慌張張?」蘇遠山厲聲呵斥。

  「老爺、老夫人、夫人,宮裡福公公帶著聖旨與肅王妃已經到了將軍府,已經在正廳中堂等著宣旨。」林管家大氣不敢喘,一口氣將事情說完。

  「聖旨!」蘇遠山困惑,將軍府有何事需要聖上下旨?「快,都去接旨。」

  蘇遠山來不及想那麼多,連忙招手讓所有人跟上,一邊走一邊問林管家:「大少爺與小少爺呢?」

  「已經派人去通知兩位少爺了。」林管家緊跟在蘇遠山旁邊。

  蘇夫人與蘇宛宛聽到有聖旨,對視一眼,不知發生何事,連忙跟著蘇遠山。

  肅王妃來了,蘇念念猜想是來提親的,但為什麼還有聖旨?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只有蘇老夫人今日的聖旨所為何事,方才的怒意一掃而空,帶著蘇念念笑意盈盈地向正廳中堂而去。

  浩浩蕩蕩一行人來到正廳中堂,跪下接旨。

  福公公站在眾人面前,肅王妃站在旁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鎮遠將軍之女蘇念念,柔嘉淑順,風姿雅悅,安貞葉吉,雍和粹純,性行溫良,著即冊封為傾儀縣主,欽此!」

  「什麼!公公是不是念錯了?怎麼會是蘇念念?」蘇夫人聽完聖旨猛地抬起頭。

  「放肆!」蘇遠山怒喝。

  「將軍夫人是質疑聖上嗎?」福公公抱拳舉過頭頂,臉上依舊保持微笑。

  「臣婦不敢。」蘇夫人連忙俯下身。

  縣主?蘇念念朗聲接旨,「臣女接旨……」

  「縣主莫急,還有一份。」福公公打斷蘇念念,和藹地看著蘇念念。

  還有?蘇念念挑眉,乖乖地繼續跪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遠將軍嫡次女蘇念念,恪恭持順,升序用光以綸。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溫香恭淑,有徽柔之質。克嫻於禮,敬凜夙宵之節,靜正垂儀,動諧珩佩之和。茲指婚肅王世子正妃,責有司擇吉日完婚。欽此!」

  賜婚聖旨?蘇念念嘴角微翹,眉眼彎彎,「臣女接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蘇念念起身接過福公公手裡的兩道聖旨,笑著道:「謝謝福公公了。」

  張嬤嬤也迎了上來,笑盈盈地塞了一個滿噹噹地荷包給福公公,「有勞公公了。」

  福公公不客氣地把荷包揣進懷裡,笑著說:「都是老奴該做的。念念小姐,不對,該叫縣主了,皇后娘娘還托老奴給您帶一句話,縣主有時間記得進宮瞧瞧,貴妃娘娘快成望念石了。」

  蘇念念輕笑道:「念念知道了,念念過幾天便進宮叨擾各位娘娘。」

  「好好好,老奴就先回宮了。」福公公點點頭,第一次見念念小姐時還是一個小不點,如今都要嫁人了。

  「遠山,送送福公公。」蘇老夫人笑著吩咐蘇遠山。

  「福公公這邊請。」蘇遠山指引著福公公離開。

  「福公公慢走。」

  「好了,該到本宮了。」肅王妃拉著蘇老夫人的手,笑意溢上心頭,「老夫人,本宮又一次找你要人了。」

  「哈哈哈哈哈,是念念的福氣。」蘇老夫人握著肅王妃的手朗聲大笑。

  「老李!」肅王妃朝後頭喊。

  李管家帶著王府侍衛陸陸續續往將軍府內抬入三十抬禮品,最為明顯的,是打頭的兩隻大雁。

  「這兩隻大雁啊,是阿瑾前幾天親自出城獵的,自己還受傷了。」肅王妃看著蘇念念從吃驚到心疼的小眼神,捏了捏她的小手。

  「老夫人,這時間緊,本宮就暫時準備上這些了,該有的流程和禮品本宮都會補上。」肅王妃笑靨如花。

  「王妃有心了,不如我們去老身的雪竹居繼續聊?」蘇老夫人邀請道。

  「求之不得。」肅王妃含笑頷首。

  「林管家,幫忙把東西都抬到念念的院子裡。」蘇老夫人帶著肅王妃往裡走一邊吩咐林管家。

  「老李,你帶著人把東西都抬到念念那裡去。」肅王妃吩咐著李管家。

  「是。」林管家與李管家應聲道。

  浩浩蕩蕩的三十抬禮往初槿齋的方向抬,芍藥在蘇念念的示意下走在最前面。

  「念念,若你不想嫁……」蘇念念也準備走時,蘇懷舟喚了她一聲。

  蘇念念像看白痴一樣看著他,嘴角卻還是一如往常的清冷微笑,「我何時表現得不想嫁了?」

  話落,蘇念念頭也不回地走向等著她的月見和李管家,李管家遞給她一張長長的單子,一邊走一邊給她解說。

  蘇宛宛盯著蘇念念的背影,臉上努力維持著溫婉的笑,指甲狠狠地掐進鶯月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