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受傷[1]

  蓬萊園中,齊元帝正和一些重臣及宗室談笑。

  昨天回去的晚了,董氏動了胎氣,因而今天三皇子不在,在府上陪著董氏。

  幾個年齡小的皇子也沒有來這邊,都在宮裡待著。

  園中絲竹管弦樂聲靡靡,幾位藩王新進獻的舞女正翩翩起舞,大多皇子看得目不轉睛,就連一向陰沉的四皇子都看呆了。

  諸位皇子都在皇帝兩側,比所有王爺都要靠前。太子和五皇子最先,其餘皇子按照長幼依次入座。

  其中一個舞女在這冬日穿著薄如蟬翼的紅紗,腰間和手腕處都掛著叮噹作響的銀飾,身姿妖嬈面容姣好,看著格外動人。

  五皇子看著心動,悄悄的和身邊的劉煊說話:「大哥,你說我要是向父皇要這個,父皇給不給?你覺得她怎麼樣?」

  劉煊只掃一眼:「庸脂俗粉。」

  五皇子不滿:「你家裡有個美若天仙的王妃,當然看誰都是庸脂俗粉了。」

  其實這個舞女細看起來還不如五皇子妃丁氏美貌,但勝在新鮮。

  五皇子擔心自己把她要回去,丁氏會醋意大發。

  他偷偷去看齊元帝的臉色,見皇帝盯著那名舞女目不轉睛,瞬間明白這肯定沒戲了。

  眾人都在欣賞歌舞,紅衣舞女旋轉著身體上前,就在這個時候,她腰間銀帶抽出瞬間成了一把寒光凜凜的軟劍,劍尖直刺齊元帝。

  齊元帝也是有些武功在身上的,但這麼近的距離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躲閃一下只能躲開要害,完全不能空手接白刃。

  園中瞬間亂成了一團,幾個膽小的皇子嚇得往旁邊竄逃。

  今天大都是親戚和重臣,防衛大都布置在外,皇帝近身的侍衛只有兩個,侍衛衝著上前,居然被紅衣舞女一劍抹了脖子。

  能在皇帝身前的侍衛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這名舞女手法如此利落,足以見得她武功高強。

  齊元帝面對寒光渾身發軟,突然一道黑影掠過,空手與舞女過招,短短片刻,舞女手中軟劍被奪,握劍的手臂被斬,血淋淋的倒在了地上。

  今日所有大臣和皇子王爺都不能帶兵器進來,劉煊身上也沒有兵器,剛剛空手和她過招,左臂被劃傷一片。

  生死關頭,齊元帝心有餘悸,他還以為出來的是埋伏近處的影衛,結果是劉煊。

  幾名影衛因為距離緣故護駕有遲,全都跪在了地上。

  齊元帝鎮定下來,看向場上所有人。

  太子和五皇子功夫都不好,剛剛他倆都急著躲近侍身後,現在兩人都起身出列:「父皇,您沒事吧?」

  齊元帝表情陰沉:「把這名刺客帶下去,讓大理寺去查!」

  呈獻舞女的王爺們也都被扣留了下來。

  最後齊元帝才想起受傷的劉煊,讓太醫過來給劉煊包紮了傷口。

  齊元帝心情複雜。

  這麼危急的關頭,居然是這個平時一直忽視的兒子上來救自己。

  他知道劉煊功夫很好,但他剛剛手中沒有兵器。

  空手難接強刃,武功再高強的人,手中沒有兵器,也不敢輕易去和握有兵器的高手過招。

  但他卻——

  齊元帝看向劉煊的神色緩和許多:「煊兒,你先回去養傷吧。」

  說完這些,齊元帝又吩咐身邊總管賞賜劉煊一些珍寶和藥物。

  齊元帝這些天身子狀況不是很好,經過一場驚嚇已經心力交瘁。

  他才回了宮中,便有宮人通報說朱妃和景貴人產生衝突,景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懷上的孩子居然沒了。

  齊元帝聞言大怒。

  舊愛畢竟不如新歡,景貴人年輕貌美且頗會伺候男人,伺候他的許多法子齊元帝從前都沒有領教過。

  朱妃再怎麼貌美也比不過十多歲的少女。

  齊元帝責罰朱妃禁足,又罰了一年的俸祿,帶著一群太醫去看景貴人。

  朱妃在宮裡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風光無限,從來沒有被責罰過。今天突然受挫,她氣得腹中疼痛。

  但景貴人的孩子真不是她故意要害的,對方是碰瓷到她身上。

  朱妃自己有孕一直小心,當然不能讓人往自己身上撞,所以推了景貴人一把,哪裡想到景貴人居然就小產了呢?

  她趕緊去皇帝跟前解釋,結果皇帝看到小景氏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又看朱妃不僅不認罪還狡辯,沒忍住給了朱妃一巴掌。

  朱妃得寵這麼多年,頭一回如此屈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自己宮裡。

  ......

  天色還沒有暗下來,文姒姒正用著晚膳,驀然聽說宮裡頭來了人,給王府送了好些賞賜。

  文姒姒打點了這些太監不少銀子。

  宮裡這些太監看文姒姒出手大方,趕緊道:「王爺救駕有功,這是皇上賞賜的。現在王爺在太醫院包紮,等會兒應該就回來了。」

  文姒姒臉色微變:「我們王爺受傷了?」

  她不記著前世劉煊受傷啊,受傷的應該是皇帝才對。

  不對——前世劉煊也沒有去救皇帝。

  文姒姒越想越焦灼,打發了這些人離開,讓身邊丫鬟把東西送劉煊住處,便去王府門口等劉煊回來。

  劉煊騎馬剛到門口便看自己王妃杵在這裡,身上只一件金絲繡花小襖和丁香色褶裙,連披風都沒有系。

  他翻身從馬上下來,脫了自己的鶴氅圍在文姒姒身上。

  兩人身形差距太大了,劉煊衣服披她身上便垂了地。

  他一隻手摟住文姒姒的肩膀:「這邊風大,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站著?」

  文姒姒這個時候才想起冷來。

  她沒有帶手爐和暖筒,一雙手早就凍得發僵:「聽說殿下受傷了,殿下傷在哪裡?現在狀況如何?」

  劉煊心臟驀然有些抽痛。

  她在這裡站半天,凍得臉都發青了,原來是等自己回來。

  「一點小傷,不打緊。」

  軟劍劃出來的傷口並不深,因為一開始掛在舞女的腰間當飾品,上下都是銀飾,遇毒會變黑,所以劍上並沒有淬毒。

  原本劉煊可以不受傷,以他的功夫對付這個舞女綽綽有餘。

  但既然上場了,不來點苦肉計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