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過年[1]

  次日文姒姒甦醒,覺得渾身都有些燥熱。

  許是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她腦袋隱隱作痛,眼皮子怎麼都睜不開。

  冬日裡她房間裡炭火燒得太足,除了她自己的,劉煊那邊的份例都分給了她大半,再有熏籠放在暖閣里,在房裡哪怕穿著單衣都不會覺得寒冷。

  如果睡前被子蓋得緊了,半夜熱醒過來是常有的事情。

  但今天好像與往常不一般……

  文姒姒手一推碰到什麼擋著,緊接著一隻手被人握在手中。

  她一時吃驚,終於睜開了眼睛。

  劉煊穿著中衣與她睡在一張薄被裡,男人高大溫熱的身軀將她攏得密不透風,難怪她會覺著暖和。

  此時劉煊還沒有睜開眼睛,他摘了發冠,墨發散下與文姒姒的長髮交織在一起,一張俊臉在昏暗的床帳中依舊分明,許是五官過於立體了,又生得異常標準深刻,他比文姒姒見過的其他人都要好看。

  文姒姒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麼睡過去的。

  酒真的是一個害人的東西,能讓一切記憶都不明顯。

  她的手還被劉煊握在手中,文姒姒想把自己的手給抽出來。

  但她稍稍一動,男人便收緊了更多,將文姒姒整個人按在他的胸膛上。

  文姒姒:「殿下……」

  劉煊終於睜開了眼睛:「你醒了?」

  文姒姒點了點頭。

  劉煊現在清醒過來,卻沒有鬆開文姒姒的想法。

  從前他沒有接觸過女人,倒不是不能,他畢竟是皇帝的兒子,天潢貴胄,哪怕是在軍中,只要他想要漂亮女人,依舊有無數人願意給他送上來。

  劉煊的生母黎嬪是外族公主,清河族無論男女皆剽悍善戰,且是一夫一妻,據說年輕的黎嬪是個極為烈性的美人,被譽為草原上的明珠。

  人都說清河族因為征戰不得不把公主送到齊朝皇帝的後宮。但實際上黎嬪與當今皇帝最開始認識的時候,當時的皇帝還是太子,她天真的相信對方話語,以為對方未婚嫁,兩人有過一段融洽的歲月。

  後來清河王族覆滅,所有子民融入整個齊朝,當今登上皇位,黎嬪強行被帶入後宮,與皇帝產生激烈的衝突,生下劉煊後鬱鬱而終。

  哪怕與黎嬪沒什麼相處,生母這段經歷依舊對劉煊影響很大,從宮人的閒言碎語之中,從皇帝對他的態度之中,幾乎貫穿整個年少時。

  劉煊心無所愛時,便不會輕易許諾。

  妻子對他來說只有唯一,這個位置要麼空著,一旦有了他會給予對方應有的一切體面。

  他知道自己與皇帝不同,他不會讓自己的妻子成為下一個黎嬪,也不會讓孩子成為下一個自己。

  文姒姒是他八抬大轎娶進門的,之前他對文姒姒觀感十分複雜。

  現在把文姒姒摟在懷裡,女孩子柔軟馨香的身體就像一片花瓣,仿佛稍微用力握一下,便會將花瓣折損。

  他低頭在文姒姒唇角處親了一下:「再多睡一會兒。」

  文姒姒眼睫毛撲閃了幾下,她還想說些什麼,被劉煊的大手按在了懷裡。

  哪怕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文姒姒依舊能感覺到對方胸口肌肉輪廓。

  劉煊習武出身,哪怕穿上衣袍龍章鳳姿頗有公子王孫風度,脫下衣服後,裡面的身形依舊是很健壯的。

  文姒姒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這麼近的和男人接觸過,她一時間好奇為什麼劉煊的身體觸感碰起來和她的不同,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身體一僵,把文姒姒的手給按了下去。

  兩人一直睡到了中午。

  外頭的錦葵和竹月鮮少看到文姒姒賴床賴到這個時候的。

  哪怕現在是冬天,也不該起這麼晚。

  兩個人擔心,表情就有點繃不住。

  任若瞅瞅這倆小丫頭,他也想不通王妃為什麼把這倆不懂事的丫頭片子帶在身邊,看著年齡比王妃還大,實際上啥都不懂,性子還很浮躁。

  今天大年初一,齊朝是要上早朝的,官員都得早早進宮去給皇帝拜年。

  還不到五更天,劉煊便又進宮了一次。

  正常情況下,劉煊回來是要看哪些官員給他遞了拜帖,他斟酌一下要不要讓對方過來給自己拜年。

  任若也不知道自家王爺今天是怎麼想的,回來居然又去了王妃的住處。

  他離開的時候王妃還沒有醒,回來的時候王妃也沒有醒。

  但男人大清早去自己夫人的住處還能做什麼?

  無非就是那件事情唄。

  任若想的明白,讓人準備了熱水布巾,揣測著兩人應該要半下午才出來了。

  那邊陶侍妾和陳侍妾雙雙都來了文姒姒住的世安苑。

  兩人聽說劉煊下朝後來了文姒姒這裡,都特地跑過來,說是給王妃主子請安。

  陶侍妾特地穿了一身艷麗的桃紅色小襖,旁邊的陳侍妾倒是和平常一樣中規中矩的。

  結果兩人一來就看到任若。

  陶侍妾陪著笑道:「任公公,王爺和王妃在裡頭?我們來給主子們請安拜年。」

  任若斜著眼睛看她們一眼:「王爺和王妃昨個兒進宮喝多了酒,現在還沒有起來,你倆都回去吧。」

  陶侍妾道:「那我們在這裡等著吧,什麼時候王爺王妃醒來了,我們進去伺候梳洗更衣。」

  任若心裡挺煩陶侍妾的,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在府里領月例,日子可比宮女好多了,偏偏痴心妄想著王爺能看上她,三番兩次的跑出來跳。

  因為她是皇帝賞賜的人,旁人不好說些什麼。

  任若皮笑肉不笑:「咱家可不保證王爺醒來樂意看到人在跟前晃悠,王爺剛醒來脾氣大,就算咱家也不敢隨意上前,就怕觸了霉頭。」

  聽到任若這句話,陳侍妾打了退堂鼓,不想大過年的找不痛快,尋個藉口走了。

  陶侍妾看她離開,擔心自個兒在這裡遇到什麼三長兩短,連個分擔怒火的人都沒有,也趕緊跟著離開了這裡。

  這兩人剛剛離開,任若鬆了一口氣,那邊王妃的住處門開了,讓人進去伺候更衣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