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妯娌[7]

  次日梁氏去佛堂抄經之前把護膝和護腕給戴上了。

  護膝暖暖的貼著她的膝蓋上下,昨天她覺得下半身發冷,今天寒意減輕許多。

  她們日常穿著都是寬袖,這兩日雖換成窄袖,抄經時難免露出一截手腕,柔軟保暖的護腕戴在手腕上,梁氏覺著舒服了很多,心裡不由得記掛住了文姒姒的心意。

  都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難,梁氏這次真體悟到了這些。

  旁邊的王氏看著梁氏戴了一對護腕,她心裡有些羨慕。

  平日大家都是在暖閣里抱個精緻的小手爐,誰會準備這東西?若不是看著梁氏戴著,王氏還想不到這樣的保暖方式。

  她思考著今天晚上回去,能不能讓房裡的丫鬟不眠不休也做一對出來。

  ......

  許府。

  許念巧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太子徹底厭惡上了我,不僅不來我房中,還獨寵楚氏那個賤人!娘,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他們?」

  許念巧的母親文氏眉頭緊蹙:「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男人府上都有侍妾,你爭風吃醋反而會讓太子遠離你。你先安分守己一段時間,等太子對楚氏感情淡了,再把她給偷偷弄死。」

  許念巧大口大口呼吸,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心底的怒氣。

  嫁給太子、當上地位尊崇的太子妃,她當然不後悔。

  她恨所有人都對自己不尊重。

  明明想著嫁給太子之後,自己一定比文姒姒過得更好。

  卻未曾想到,文姒姒一點都不嫉妒自己,在靖江王府里過得還頗為自在。

  許念巧知道許念珂那個賤丫頭與文姒姒感情很好。

  如果自己把許念珂推入火坑,文姒姒肯定很受折磨。

  想到這裡,許念巧道:「她今天肯定會帶著那個賤丫頭一起過來的。娘,無論如何,你都得把那個賤丫頭留下來,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一定要拿鞭子狠狠抽她一頓。」

  自己的女兒現在成了太子妃,對於許念巧的話,文氏肯定會聽從。

  許念珂就是個爹死娘賤的小丫頭,沒一個族人在意,許家當然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兩人商議著,有丫鬟通報說靖江王妃來了。

  許念巧和文氏都收斂神色,坐在了上首。

  不出片刻便見文姒姒從外面走了進來,丫鬟伺候著她解下肩上雪兔領牡丹織錦披風。

  文氏假笑一聲:「姒姒,你過來了?念珂那丫頭呢?不是讓她回來,她怎麼沒回?」

  文姒姒坐了下來:「她昨天晚上突發高燒,病得下不來床,我便獨自過來了。姑姑,當初你和巧姐姐說好讓念珂在我旁邊伺候,無論當丫鬟還是做什麼都沒有關係,怎麼突然食言?」

  說到這裡,文姒姒笑盈盈的看了許念巧一眼:「當初這可是讓我不爭太子妃之位的條件。」

  許念巧怒火「噌」的一下上來了:「你以為太子妃之位就是你的?太子心儀的人明明是我!他婚前親口告訴我,他想娶的女人是我!」

  文姒姒道:「火氣這麼大,看來巧姐姐在太子府過得一定很好吧。」

  許念巧:「你——」

  文氏聲音抬高一點:「巧兒,姒姒,你們兩個都不要爭吵了,傳出去讓別人看我們的笑話。」

  緊接著,文氏對文姒姒道:「姒姒,不是姑姑食言。念珂是文家的小姐,她與你無親無故的,跟在你身邊像什麼話?如果傳出去,別人還以為許家虐待本家的小姐,居然放出去給別人養。」

  看著文氏道貌岸然的樣子,文姒姒心裡有些厭惡。

  文氏真不愧是文老夫人的女兒,和文老夫人的處事一樣陰險。

  許念珂身為官家小姐,卻被養得怯怯懦懦面黃肌瘦,連大家族裡的得寵丫鬟都不如。

  平日裡許念巧對她非打即罵,文氏肯定看在眼裡,從來沒有阻止過。

  「別人還以為許家虐待本家的小姐」這句話,她真好意思說出來。

  文姒姒笑笑:「許家文家秦晉之好,念珂是巧姐姐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遠房親戚住段時間,在哪個大家族裡都常見。

  「念珂失去父親嫡母,生母姨娘出身,放在我這個作為王妃的姐姐身邊教養,將來也能嫁得好一些不是?姑姑,你真對念珂好,就該讓她在我這裡。」

  許念巧嘲諷道:「就她那個賤丫頭,別說在你身邊,就算在皇后身邊,也沒有多好的人家願意娶她。還不如早早回許家,給她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文氏點點頭:「巧兒說的有道理,人都有三六九等,就算念珂在你跟前,也沒有什麼人能看得上她的模樣和出身,不如現在找個憨厚老實的出嫁。姒姒,你如果不願意把人送來,那我改日就派一輛馬車到靖江王府,親自去接了。」

  這對母女夾棍帶棒的,就算文姒姒想維持好臉色,也維持不住了。

  文姒姒嘲諷的笑笑:「果然,和下作人談交易註定血本無歸。」

  文氏一拍桌子:「姒姒,我是你姑姑,你是怎麼和我講話的?」

  文姒姒起身向外走去:「既然談不攏,改日再見。」

  看著她的背影,文氏咬牙切齒小聲低語:「等董太后死了,看誰還給你撐腰!到時候——」

  到時候她一定要文老夫人狠狠磋磨昌平郡主,再把小董氏及子女弄死。

  文姒姒沒了文府給她撐腰,想必靖江王也不會給她面子。

  許念巧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恨恨的道:「我聽說,董太后現在的情況不太好,肯定撐不過這個冬天。」

  用不了幾個月的時間,文姒姒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外頭冷風呼嘯,錦葵拿了披風裹在文姒姒單薄的肩膀上:「這兩個人實在太過分了!當初說好的條件,她倆居然食言,當時就該逼著她們發兩個毒誓。」

  文姒姒臉頰被風吹得有些冰冷。

  這次在許府受了這樣的氣,文姒姒真不甘心。

  怎麼就有這麼下作的人呢?對她出爾反爾……

  文姒姒越想越生氣,不過眼下只能先回王府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