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侍妾一時間愣住了,倒沒有想到王妃平日裡面善,今天突然換了臉色。
文姒姒留了個丫鬟在陰涼處看著她跪,自己先回了房間休息。
錦葵趕緊安撫文姒姒:「小姐別生氣,這種東西哪裡值得您發火?腦子蠢得分不清形勢,看不懂自己在誰手底下討日子,和她計較什麼。」
成親之前,跟著文姒姒的這些丫頭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小姐發過脾氣的,哪怕和許家那位表小姐有衝突,也是笑著說兩句拌嘴的話,過後就忘了。
成親之後,宮裡宮外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難應付,因牽扯到的利益太廣,一句話都不能多說。
陳侍妾在日頭下面跪了一個時辰就受不住要暈過去,世安苑的丫鬟潑了她一臉的茶水,等她跪完的時候已經要傍晚了,整個人起都起不來,丫鬟扶了她一把,主僕兩人差點雙雙倒地。
潘嬤嬤陰著臉過來:「王妃說了,府上每個人的份例都有定數,想要別的好處自己花銀子去補。姨娘如果不長記性,那就不是今天這樣的輕罰了。」
陳侍妾跪了大半天,整個人又累又臊又渴,里子面子全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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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膽小怕事,又想暗搓搓的拿些好處,今天這麼被嚇了一跳,得十天半個月才能緩回來。
胡皇后前些日子便放出風聲各種夸晉王有個莊子很好,讓奴才在老三面前鼓吹了一通,吹得老三十分心動,非要去什麼世外桃源坐船摘荷花。
她已經計劃好了,那麼個偏僻地方,無論是埋伏刺客還是在水下船上做點手腳,都能要了老三的命。
老三不是說老五想要他的命嗎?
上一回胡皇后沒動手,既然被安了這樣的名頭,不做點事情怎麼能成?
所以她就真安排了。
反正到時候皇帝要查,天高路遠證據早就被抹殺得差不多了,
再說事情是出在劉煊的莊子上,老三一死,胡皇后就不信皇帝不會懲罰劉煊。
誰知道老三突然轉了主意,他不想走遠了,想去皇帝的萬麗園玩。
皇帝罵了他幾句,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賞賜他好些東西。
胡皇后聽說這個消息後,整個人氣得心口疼。
接著又有人來報,說晉王府的陳侍妾一個勁兒的哭哭啼啼,說她害怕晉王,不敢和王妃作對,只想過自己的安生日子。
胡皇后怔怔的坐在那兒,下頭的人嚇得不敢說話,半晌才聽到胡皇后在笑:「好!好啊!」
......
文姒姒晚膳用了些東西,她正吃著東西,便聽說王爺回來了,她一抬眼就看見劉煊從外面走了進來。
劉煊打趣道:「今天又有人讓王妃動怒了?」
文姒姒一笑:「動怒什麼,總有不長眼的湊上來。」
劉煊坐下來:「王妃在吃什麼?」
文姒姒吃著冰鎮的玫瑰酥酪,雪白的酥酪上下鋪著一層薄薄的糖漬玫瑰和花生脆片,入口既涼又甜,嘗著別有風味。
她餵了劉煊一口。
劉煊吃不慣這麼甜的東西,拿了旁邊的茶要喝。
「這是我喝過的。」文姒姒笑著道,「竹月,你再給殿下沏一杯。」
劉煊道:「不用這麼麻煩。」
文姒姒向來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劉煊倒不嫌棄她,拿過來嘗了一口。
文姒姒拿了雙筷子給他布菜:「殿下沒有在外面用膳?」
「沒有。」劉煊道,「後天帶你一起出去,今晚你讓他們收拾收拾東西。」
「後天?我們去哪裡?殿下有什麼想帶的?」
「不用帶太多,金銀細軟備好,跟著的人不多。」
文姒姒從小到大習慣了奴僕成群,每次出行跟著的人無數,聽他這麼說,倒是有些好奇:「帶的人少,遇見刺客怎麼辦?」
劉煊但笑不語。
旁邊的任若笑著道:「咱們殿下是大齊第一高手,騎射劍術都頂尖,哪個刺客敢來冒犯咱們殿下,可真不長眼了。」
文姒姒看向劉煊:「那我明天能不能回家一趟?我大哥辦差回來了,我想看看他。」
劉煊道:「你們兄妹感情倒是不錯。」
文姒姒想起自己小時候不懂事,大哥和大嫂未成親的時候就喜歡在一處說話,表兄妹說些話在外人看來倒也正常,自己不知道倆人有意思非湊上去一起說,大哥每每找藉口想把她給甩開,大嫂總笑著護著她。
回想往事,文姒姒眼中閃過些許溫柔。
這些落在劉煊的眼裡,自然又變了味道。
晚些時候文姒姒在床上和他躺著,嘀咕著出行時帶的東西。
劉煊道:「你大哥回來了,你那麼想他,給他帶些什麼?」
文姒姒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笑道:「我回家一趟看看他,帶東西反顯得生分。我和大哥關係要好,不是那種客套的親戚。」
劉煊面無表情:「對,很要好。」
文姒姒被他握得臉頰瞬間紅透了,忙伸進肚兜里把他的手拿出來:「……疼,殿下你對我就不能溫柔一點?」
「平日裡本王待王妃已經溫柔至極。」劉煊冷笑,「哪怕這樣,王妃心裡還是揣著別的男人,一口一個大哥,都不知道自己夫君是哪個了。」
文姒姒在他腰上擰了一下。
可惜他腰腹都是緊實的肌肉,壓根捏不住,反捏得她手疼。
文姒姒:「殿下在胡說八道什麼,那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劉煊素來自持,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失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但他就是不願意文姒姒分心給別的男人,哪怕是她的兄長。
劉煊把她的手握住了,在自己手心裡慢慢揉搓,似笑非笑盯著她:「只聽王妃喊別人哥哥,怎麼從來沒有聽過王妃喊自己夫君哥哥?」
文姒姒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心弦,一時間默不作聲,把臉埋在了枕頭裡,什麼都不說了。
劉煊越看她這個樣子越想捉弄她:「怎麼?王妃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