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寧遠這一口一個的女婿,程二郎十分頭痛,忍不住提醒寧遠當初他們說好的事,要看孩子的意願。
福兒頓時感激地看向程二郎和雲悅,他就知道爹娘一定會尊重他的意思,才不會用爹娘的身份勉強他娶妻。
「程兄,我的嫡女你就這般看不上?」寧遠無不幽怨地看著程二郎。
程二郎比寧遠還幽怨,「寧兄,你如今是侯爺,這次立下大功,我猜王爺之後八成會將你的爵位往上提,到時你的女兒身份就更貴重了。哪兒有我看不上你女兒的理。
只我還是那句話,青菜蘿蔔各有所愛,福兒這小子的脾氣有些倔,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可不知道,咱們做長輩的總不好勉強小輩。」
再說勉強來的婚姻未必幸福。
福兒那性子,就算是真的按著他的頭,逼著他娶了不喜歡的女子,他也絕對不會給娶的妻子什麼好臉色,到時候只會出現一對怨偶。
寧遠看向福兒,用大灰狼誘哄小紅帽的聲音哄著福兒,「福兒啊,寧叔叔我的三個女兒長得都可漂亮了,你從她們當中選一個當媳婦好不好?你以後就是寧叔叔的女婿了。」
雲悅想扶額,寧遠可真是大方,直接讓福兒從他三個女兒里挑,他就那麼想要福兒當女婿?福兒有那麼好嗎?
經常被福兒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還有闖的禍氣得不行的雲悅,是真沒覺得福兒有多招人稀罕。
福兒搖頭,「我年紀太小了,寧叔叔你的三個女兒年紀比我還小。」
寧遠一愣,這是什麼回答?
「等我大了,才能確定我要娶的妻子是什麼樣的。現在讓我挑,我覺得我只能挑玩伴吧,看誰能跟我玩兒的好。」
雲悅笑了,深深為福兒的回答點讚!
寧遠也是哭笑不得的看著福兒,其實福兒也十二了,這年紀還真是不小了,不過也不算大,要說他懂男女情事,那還真是有些假。
「罷了,看來是我太心急了。」寧遠按下急切的心,轉而跟程二郎說起這些年的經歷,程二郎同樣也有許多話想跟寧遠說。
兩人聊得起勁,雲悅就帶著三個孩子離開。
「哥,寧叔叔怎麼就沒看上你呢?你看看你多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啊!反正我是很想要你這樣的女婿的。」借著月光,福兒抬頭看著祥兒。
哥哥今年也十七了,還差一年及冠,但也可以娶妻了。
真不知道哥哥以後會娶什麼樣的嫂子呢?福兒歪著腦袋想。
祥兒好笑地揉了一把福兒的腦袋,「年紀不大,想得倒是不少。都操心起你哥哥我的婚事了。」
「你寧叔叔三個女兒年紀都比你小,比你哥哥就更小了,年歲上就不怎麼合適。你啊,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雲悅眼裡流出跟祥兒一樣好笑的神情看著福兒。
程二郎回房,已經很晚了,身上的酒氣也挺重,瞧著卻不像是醉了。
這些年,程二郎的酒量也練出來了。
「你見過侯夫人和她的三個女兒了吧。」程二郎接過雲悅遞過來的醒酒湯喝起來,喝了兩口才問。
雲悅點點頭,「嗯,見到了。那三個姑娘出落得可真是漂亮,長大以後肯定是美人胚子。」
「品性呢?」
「就說了幾句話,送了她們見面禮,哪兒就能看出品性了。不過大面上都沒什麼錯,規矩都很好。不愧是侯府的嫡出千金。」雲悅想著等珍珍長大了,她也得請個從宮裡出來的嬤嬤教她規矩才行,要將女兒培養成真正的大家千金。
程二郎喝完了醒酒湯,然後將碗放到一邊,淡淡道,「你對福兒娶寧兄的女兒,心裡是怎麼想的?你贊成這婚事嗎?」
「說實話啊——我還真不太想結這親。誰都當那侯夫人不能生了,可沒想到她居然又生了個兒子。
可她那兒子——瞧著身體是真的有些弱,倒也不是說一定養不活,可就是養得活,也得精心養著。」養大了,身體能不能跟常人一樣都要打個大大的問號。
「那位侯夫人待你的態度怎麼樣?」程二郎問道。
「很親切。看得出她很想趕緊將親事定下來,還不停讓我抱她生下沒多久的兒子。
話里話外都在跟我說嫡子嫡女,聽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雲悅想到當時的情景,不禁有些頭痛。
紀雪晴是什麼意思,雲悅其實很清楚,將女兒嫁進程家,就有了一門強勁的姻親,這樣就能更好地讓她的兒子成為世子。
沒法子,雖說紀雪晴生的兒子是嫡子,但是前頭有個庶長子,而且都好幾歲了,身體又好,她兒子的身體的確是有些差。
世子之位會落在誰的頭上,那還真是不一定。
「她是不是太急了?不是說她的孩子才出生幾天,這就考慮到以後的世子之位了?」程二郎頗有些無語。
「急也正常,那可是爵位啊。再說一般而言都是有嫡子立嫡子。可忠信侯府的爵位會傳到誰頭上,那可真是不一定,也不怪她急了。」雲悅很能理解紀雪晴的想法。
程二郎看著雲悅,一針見血道,「你不想摻和忠信侯府的這些事。」
雲悅挑眉問道,「難道你想摻和?」
當然不想,關係再好,也不好插手這樣敏感的事。
「可是寧兄一直盼著將女兒嫁給福兒,如果只是因為咱們不想摻和忠信侯府的事就拒絕這樁親事,這是不是不好?」程二郎總覺得對不住寧遠。
雲悅道,「我還是那句話,這一切都看福兒的意思。如果福兒想娶忠信侯府的姑娘,那就娶。若是他不願意,那就算了。」
程二郎思索片刻,這才緩緩點頭,「這樣也好。就看福兒自己的意思好了。」
第二天,紀雪晴又派人請了雲悅去看她,而寧遠打算帶著程二郎出去走走,這時,周天齊的院子那兒出了事。
周天齊發了火,將一個伺候的丫鬟趕了出去。
本來這只是一件小事,不一般的是那丫鬟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紀雪晴嫡親的小侄女,叫紀雲竹,今年才十五歲。
當時雲悅正好路過那院子,跟程二郎和寧遠撞上,便跟他們一起進去了。
周天齊蒼白的臉上仿佛覆上了層層寒冰,而在角落裡,一穿著粉色衣裙,髮髻東倒西歪,髮釵都掉了兩根的少女正在嚶嚶直哭。
雲悅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她應該就是紀雲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