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坐月子,雲悅覺得很難熬。
生祥兒和福兒的時候,天氣正冷,一直窩在被窩裡也沒那麼難受。
可如今天熱,一直窩在被窩裡就難受了。
五天過去,珍寧長開了一點,瞧著比剛生下來的時候可愛多了,眼睛尤其漂亮,黑溜溜的眼珠子跟黑珍珠似的。
雲悅伸手戳了戳珍寧的小臉蛋,「生你可真不容易,比生你兩個哥哥都累多了。
坐月子也苦,要坐雙月子,天也那麼熱。」
珍寧當然聽不懂雲悅在說什麼,只對著雲悅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
雲悅看著,心一下子軟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為她受點累吃點苦,這又有什麼。
這就是大部分當父母的心啊。
當然了,不洗澡這是絕對不行的。
頂破天了,五天洗一回!
這已經是雲悅的極限了!
程二郎當然是不同意,可耐不住雲悅一見到他就求,非鬧著他答應。
「這天多熱啊,我五天洗一回澡你都不答應,你讓我怎麼活啊?
真要兩個月不洗頭不洗澡,我坐完兩個月月子,我整個人都要臭死了。不行,五天洗一次。」
「七天。」程二郎開始討價還價。
五天跟七天,聽著是沒差多少,但整整差了兩天!雲悅是無法接受的。
「不行就五天!五天洗一回,這是我的底線,絕不能再多了。」
程二郎被雲悅鬧得沒法子,只能點頭答應,但還加了一句,「你洗澡的時候,要不要給你加些炭盆,這樣就不會凍著了。」
雲悅十分無語,不止是嘴角抽搐了,就連眼角也跟著抽搐,「相公,這是什麼天啊。還炭盆,我會熱死的。
這天絕對不會著涼的,你就放一百顆心吧。」
說實話,程二郎還真的放心不了。
就洗澡要不要點炭盆,雲悅又跟程二郎爭論了好久,最後雲悅取得了勝利。
終於痛痛快快地洗了頭和澡,雲悅只覺得整個人都活了。
「有那麼誇張嗎?」程二郎一邊幫雲悅擦著頭髮,一邊問道。
「這天,你忍一下五天不洗澡,保證你比我還誇張。」雲悅享受著程二郎的貼心周到服務,懶洋洋地說道。
程二郎當然是不可能體驗了,他每天都要去衙門,真要五天不洗澡,渾身發臭發酸,那不是要被人笑話嗎?
程二郎自從來了黔南,就沒大擺過什麼宴席,這次珍寧滿月宴,他是廣發請帖,辦得十分熱鬧。
雲悅雖然沒出去,但隱隱約約傳進來的聲音,她也能猜到外面有多熱鬧了。
等到晚上,程二郎把珍寧滿月宴收到的禮物清單拿給雲悅看,雲悅一看之下,忍不住震驚了,「就一個孩子的滿月宴而已,有人就送這麼貴重的禮?
相公,會不會有人參你故意借女兒的滿月收重禮啊?」
程二郎看了眼雲悅,顯然是沒想到雲悅會有這樣的危機意識。
見雲悅扔是擔憂不已地望著他,程二郎笑了笑,「不必擔心。誰不知道我一直求女。如今好不容易有女兒了,人家送了一點重禮,這也是正常的。
以後你再找機會,回個重幾分的禮,那就行了。」
雲悅想想的確是這理,倒也不擔心了。
「娘子,你相公我雖說沒有天大的出息,但也不算太無用吧。就一個滿月禮,多收了一點貴重禮,你怎麼就擔心起來了。」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這種小事,咱們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免得將來被別人拿來攻擊。」雲悅一直都很有憂患意識。
程二郎點點頭,「嗯,娘子你說得都對。你看看這上面有沒有你喜歡的,若是有,你就收起來。」
「這些都是珍寧滿月宴收到的禮物,咱們給她好好存著當嫁妝。」
程二郎搖頭,「她才多大啊。以後有什麼好的,咱們再給她存。你是她娘,生她出來最辛苦,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有你就只管拿著。再挑些好的,給娘他們送去。
這次你生產,娘她們可是跟著累得不輕。」
程二郎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雲悅也只能挑了,她自己沒挑多少,倒是給苗氏和林氏選了許多,還給程小力和魏雅柔選了幾件。
「都說黔南這地不怎麼富裕,可我看有錢人還是很有錢的嘛!」這送的禮讓雲悅忍不住咋舌。
程二郎笑了笑,「哪兒都一樣。有錢的很有錢,窮的非常窮。這多正常啊。」
雲悅很快就挑好了,讓下人整理出來,明天就給人送去。
好不容易坐完了雙月子,雲悅只覺得渾身清爽,以後可以想洗澡就洗澡,可以出去走動走動,不用一直窩在床上了。
這裡一坐好雙月子,雲舟也要成親了。
親弟弟成親,雲悅這當姐姐的自然要出席婚禮。
看著穿著大紅喜服的雲舟,雲悅滿是感慨,「你也長大了,都要娶媳婦了。等娶了媳婦,以後好好跟弟媳過日子。」
雲舟點頭,「姐,我會的。」
「舅舅你這麼穿,真好看!」福兒覺著雲舟穿著大紅的喜服好看,一直圍著他轉圈。
雲悅看著都擔心他會轉暈,拉著他不許動,「好了,別轉了。」
雲舟伸手摸了把福兒的腦袋,「等你長大了,穿上喜服也一樣會很好看。」
福兒聞言,一點也不害羞,還故意挺了挺胸膛,小大人似的說道,「那是!」
等雲舟去迎親,雲悅打算去幫林氏招呼客人,就看到福兒蹭到祥兒身邊,對著祥兒擠眉弄眼的,「哥,我娶妻還早。可你娶妻就沒幾年了。舅舅穿喜服雖然很好看,但我覺得你穿喜服肯定更好看!應該也就比我差那麼一點吧。
不過你別自卑。誰讓哥哥你跟個小老頭似的,都不怎麼笑,哪兒有我可愛啊。」
「你哥哥那是穩重。他跟你一樣成天嬉皮笑臉的啊?」雲悅沒好氣地伸手點了下福兒的額頭,「還有你說你哥哥什麼?說你哥哥跟小老頭似的?你哥哥哪兒跟小老頭似的?」
「娘您怎麼偷聽我跟哥哥說話啊。」福兒捂著被點的額頭,幽怨地看著雲悅。
雲悅好笑道,「誰偷聽了?我還沒走呢,你就說。聲音也沒壓低,你真當別人聽不到啊?
你這樣的,以後穿上喜服就跟猴子穿上喜服似的,只會惹人笑!」
福兒不服氣了,「娘您居然說我是猴子?」
「你不像嗎?別跟你哥哥說這些有的沒有的,你哥哥也要幫忙招呼客人。你啊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