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稍微再早兩天,程二郎說不定會去找苗氏好好教教魏雅柔。
可是明天就要離開了,的確是來不及了。
就在雲悅以為程二郎不會再開口時,他忽地道,「你說把四弟妹留下來怎麼樣?」
雲悅吃了一驚,緊緊盯著程二郎的臉,一時間也看不出他是認真的還是玩笑的。 ✬✱
「相公,硬拆散他們夫妻,這可不地道啊。」
「我也想地道。可那位四弟妹做的事,讓我不放心。如今就能懷疑小力和表妹。
等去了涌成縣,她會不會又懷疑小力跟哪個女子有什麼?」
雲悅這會兒也不幫魏雅柔說話了,因為她也不確定啊。
過了好一會兒,雲悅才道,「還是讓四弟妹跟著四弟一起去去吧,這貿然改口,那也太——
要是四弟妹真的做了什麼不妥當的,再讓她回來好了。」
程二郎神色未明,淡淡說了一句,「那時候說不定就來不及了。」
雲悅卻不這麼想,只道,「她不會那麼沒分寸的。」
「你把人想得太好了。」
「咱們拭目以待吧。再說跟著小力過去的人不少,內宅後院都有人,不會由著四弟妹胡鬧的。
相公你就放寬心好了。」
程二郎這顆心就是怎麼都放不下,難得起了絲絲懊悔,「早知道四弟妹是這樣的人,當初她跟小力的事,我真不該就這麼答應了。」
「就是小力當初娶的是別的女人,你就能保證對方十全十美?這怎麼可能呢。」
程二郎看了眼雲悅,淡淡道,「總之在你眼裡,四弟妹是哪哪兒都好是吧。」
這點雲悅可不承認,「我不覺得四弟妹哪哪兒都好,其實她毛病挺多的。最大的兩個毛病,第一個心思敏感,第二個太清高。咱們在這裡瞎擔心也沒用,看看吧。」
還沒發生的事,老是擔憂來擔憂去的做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程小力和魏雅柔就啟程離開了。
苗氏和程高中的眼眶都紅了。
雲悅攙著苗氏回去時,就聽苗氏問道,「你昨晚又去找小力媳婦說什麼了?」
雲悅猜苗氏肯定是不知道魏雅柔對程小力和毛欣蘭起了懷疑,否則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爆炸了,垂下眼睫,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忘記叮囑四弟妹了,就過去跟她說說。」
苗氏也沒懷疑,只是提起魏雅柔,她這心裡就有些不舒坦,「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照顧好小力,我覺得她就是個不會心疼自己男人的。」
「有那麼多下人在,小力肯定會被照顧得好好的。還有四弟妹雖然清冷了點,但對自己的丈夫肯定還是心疼的,會好好照顧他的。」
其實雲悅也有些納悶,怎麼一個個的老是覺得魏雅柔當不好程小力的妻子,會有這樣的那樣的毛病。
「是嗎?」苗氏淡淡說了一句,語氣里並沒有多少信任。
雲悅聞言也不好多說,轉而跟苗氏說起了恬兒的婚事。
小兒子離開了,苗氏心裡正傷感著,也就在想起恬兒的婚事,才會笑笑,「恬兒是個好孩子,她出嫁,咱們可得辦得熱熱鬧鬧才行。」
雲悅連連點頭,「嗯嗯。」
最近有好幾個適合成親的好日子。
雲悅把毛欣蘭喊來一起商量,看看哪個日子最好。
幾個日子據說都差不多,雲悅幾個商量來商量去都沒定下。
最後是程二郎直接拍板定了日子,選了日子最晚的,也就是四個月後。
苗氏皺眉,「這是不是太晚了點?」
程二郎挑眉道,「哪兒就晚了?時間多了,咱們就能好好準備,這難道不好嗎?」
好像真是這樣啊。
雲悅卻看了眼程二郎,可能他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更多的可不是因為這個吧。
總而言之婚期就這樣定下來了。
毛欣蘭很大方地要給恬兒添妝,拉著恬兒去逛街,雲悅也陪著一起去了。
三人去了布莊,毛欣蘭興沖沖地給恬兒挑選布料,凡是她覺得漂亮的,通通拿到恬兒身上比劃,「這件漂亮,這也漂亮。這個也好」
雲悅好笑地看著毛欣蘭,「有哪件在你眼裡是不漂亮的?你說給我聽聽。」
毛欣蘭理直氣壯道,「我選的當然是最好的了。這些我全要了。」
恬兒驚了,連連搖頭,「不要了,太——太多了。」
「哪兒就太多了。成親就那麼一回,咱們奢侈都不過分。
我得把我沒有的都給你啊。想我成親的時候被關在家裡出不來呢。我好可憐的呢。」
雲悅挑眉,「你可憐?首飾衣裳布料通通送到你跟前讓你選。虧你還好意思一副我最可憐的樣子,也不嫌寒磣,惹人笑話。不讓你出屋,是你一出來就要往軍營跑。
你啊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毛欣蘭撇撇嘴,「不就嘀咕兩句,有必要這麼說我嗎?」
「說什麼呢?說那麼輕?我沒聽到。」實際上雲悅是聽到了。
毛欣蘭道,「我什麼都沒說。掌柜的,把這些都給我包起來,我都要了。」
掌柜笑得合不攏嘴,連聲應下。
這些可都是好布料,毛欣蘭買得又多,掌柜的自然高興。
毛欣蘭仍然意猶未盡地挑選布料,眼角餘光瞥到了進來的華氏和華念晴,臉一下子就黑了,「真是晦氣。」
雲悅也看到了華氏和華念晴,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心裡也在想,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華念晴一看到程家人,眼裡當即迸射出滔天的恨意,死死忍著才沒衝上去跟她們拼命。
華氏拉著華念晴就想離開,她不想跟程家人起什麼衝突,免得回去後讓沈松康為難。
華氏卻不願意走,憑什麼程家人在的地方,她就得跟老鼠似的灰溜溜地離開?太不公平了!她不服氣!
華氏見華念晴不願走,心下暗暗嘆氣,但也不再勉強,她也覺得這樣太委屈侄女了。
「一個丫鬟出生的假主子,派頭倒是夠大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華念晴陰陽怪氣地諷刺。
毛欣蘭可不會慣華念晴,「你說什麼?」
「你耳聾啊!聽不到啊?」華念晴聲音比毛欣蘭還響。
「丫鬟出生,也比罪臣之後來得強吧。」雲悅皺著眉,似乎是在思考,「不對,是強得多。」
華念晴面色大變,「你說什麼!?」
雲悅笑了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我在說實話啊。你這般激動做什麼?也是,我說的實話戳到了你的傷口,你疼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