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管事的一臉懵逼中,程二郎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本官一來陵城,就聽說了你們三大家族的威風。
現在看來你們三大家族是真的威風啊!一個小小的管事,都敢謀害本官!本官再不濟,也是朝廷派來陵城的知府!如今看來,本官怕是會死在出褚家手裡。看來本官得往京城給皇上送封奏摺啊。」
明王現在也想將三大家族狠狠壓下,肯定不會反對程二郎往京城告褚家一狀!
不說弄死褚家,起碼也能撕下褚家一層皮!
正安帝有多小心眼,程二郎比任何人都清楚!
「來,你不是要進張家抓人嗎?趕緊的。張大強你也趕緊讓你的兄弟讓開。」
張大強眉飛色舞地高聲應道,「是!兄弟們還不趕緊讓開,給胡管事他們讓路啊!」
張大強話一落,堵在張家大門前的人就紛紛散開,給胡管事一行人空出了道兒。
曹步凡輕聲對胡管事說,「胡管事你可以進張家——」
「閉嘴!」胡管事衝著曹步凡咆哮,恨不得把曹步凡腦子撬開,看看裡面都裝了多少水!
現在他們要是敢帶人衝進去,程二郎反手就會給褚家扣上一個謀害知府的罪名,胡管事清楚他絕不能動!給程二郎留下把柄。
「本官的舅舅是毛一帆毛將軍。本官無用,被褚家一個小小的管事欺負,自己也沒本事報復回去,只能請舅舅幫忙一二了。」
胡管事喉嚨間腥甜一片,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程二郎這話只差沒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告訴他,只要他敢動,就會讓毛一帆那瘋子去褚家算帳報仇。
軍政的確分家。
毛一帆作為陵城手握兵權的將軍,自然是不能無緣無故地對陵城當地的望族動手。
但是褚家如果先對程二郎動手,那麼毛一帆就師出有名了!
就是京城那兒也不能說什麼,抓不到毛一帆的把柄。
理由很簡單,師出有名啊!
原本忠厚老實的程二郎經過這些年的所見所聞還有歷練,也終於成長起來。
「咱們回去。」胡管事忍著吐血的心,一字一句說道。
張大強大喜,在胡管事一行人轉身後,還故意衝著他們的背影問,「胡管事,我吩咐下人幫你開門,你怎麼還不趕緊帶著你的人進來啊!快進來啊!」
胡管事肥胖的身軀一頓,轉頭惡狠狠瞪著張大強,小人得志!
張大強也不怕把胡管事得罪透了,他們早就徹底撕破臉了,再多踩對方一腳怎麼了!
程二郎轉身進了張家,「給你長女收拾些行禮,本官帶她回衙門。」
張大強立即應了。
「你這些兄弟也先別離開你府邸。本官擔心在帶走你長女後,褚家可能會氣急敗壞地對你們下手。」
張大強心一凜,他沒覺得程二郎是在杞人憂天,相反覺得他的擔憂很有道理。
三大家族那群無法無天,不擇手段的人,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大人放心,小的別的本事沒有,但還是能保家人平安的。」
程二郎點點頭,「好。」
魯氏得了張大強的話,很快就給張來娣收拾好了包袱。
張來娣神情恍惚,對著張大強苦澀一笑,「爹,剛才相公來過了是不是?他說我——我是水性楊花——」
「少胡唚!曹步凡就是個烏龜王八蛋!等這件事過去,爹饒不了他!」
雲悅輕聲給程二郎解釋,「剛才有丫鬟進來,把外面發生的事說了。」
程二郎心道難怪張來娣知道了曹步凡做的事。
雲悅還是挺同情張來娣的,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卻遭了那麼多罪,還嫁了個混帳無情的丈夫。
李大夫這裡用了四分之一的人參救張才盛,因為雲悅的這株千年人參的確極好,因此治療的效果比他預期還好了幾分。
還剩下的人參,李大夫還給了雲悅。
程二郎跟雲悅輕聲商量了一番,然後對李大夫說,「我夫人願將四分之一的人參贈予李大夫您,望李大夫您能救更多的人。」
李大夫一怔,隨即感慨萬千地看向程二郎和雲悅,「老夫多謝兩位的大義。」
等李大夫又切了四分之一的人參,雲悅就將剩下的一半人參帶走,還有就是背著包袱,渾渾噩噩的張來娣。
苗氏不認識張來娣,於是就看向雲悅。
雲悅輕聲跟苗氏和楊氏等人介紹了張來娣。
苗氏聽完後,也挺同情張來娣的,不過這名字——
倒不是苗氏不喜歡張來娣這名字,而是一聽到這名字就想起了在老家的如珠,她之前不就被程三力取了盼娣的名兒。
這凡是想要兒子,卻沒兒子的,就喜歡給女兒取什麼來娣,盼娣還有招娣的。
對了,聽說張大強最小的閨女就叫招娣,還真招來了一個弟弟。
雲悅想了想,打算讓張來娣跟著苗氏,讓苗氏好好開解開解她。
苗氏一聽立馬就應了,「成啊!這姑娘就是攤上了那些倒霉事,還有嫁了個混帳王八蛋丈夫!
那個慫蛋叫什麼來著?曹不凡?他還不凡呢?整個一膽小鬼!」
雲悅猜苗氏應該是弄錯了曹步凡的名字,那是曹步凡,而不是曹不凡,不過她也沒解釋。
曹步凡那樣的人,的確叫人看不上。
程二郎把張來娣帶回來沒多久,胡管事就來了衙門,比起在張家大門前的囂張,如今的他的態度就稱得上是畢恭畢敬了。
程二郎接過胡管事手裡的銀票,看到上面印著的「五千」數額,眉毛一挑,出手真是夠大方的。
「大人,張家這事只是一件小事罷了。咱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又有什麼不好呢?
大人你不如將張來娣交給小的帶回去吧。」
程二郎仿佛對五千兩的銀票更感興趣,一直緊緊盯著五千兩的銀票,嘴上也沒忘回答胡管事的話,「本官既然當眾說了要升堂審案,若是最後沒能辦成,那豈不是言而無信了?
回去告訴褚老爺,本官心裡有數,還有這銀票本官也收下了。」
心裡有數?胡管事聞言心裡直打鼓,對這新任知府,他是真不懂他在想什麼,太不按規矩行事了。
可程二郎又收下了銀票,這是不是在說這升堂審案只是走個過場?
最後胡管事是帶著滿肚子裡的疑問回去復命的,他也想得個準話,可程二郎就是不說,他總不能掐著對方的脖子逼他開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