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楚子文做過的事,楊氏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
楚子文倒霉,楊氏高興。
現在楚子文成了太監,楊氏還是高興,可高興中又摻了幾分唏噓感慨,畢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把他當孫女婿看。
好好的人竟然成了太監,真是不能不感嘆一句世事無常。
人啊,還是得多做好事多積福。 ✡
楊氏想著以後就是去了京城,萬一哪天在大街上遇到楚子文,她怕是也沒心思對他冷嘲熱諷,最多打聲招呼就走。
楚子文都成了太監了,再不依不饒,對著他冷嘲熱諷,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這好像真的太——。
「別提他了。就是遇到了,我也只當不認識。」想了一通,楊氏擺擺手,顯然是不想再多提。
「要是他沒娶秀兒,他是不是不會落到當太監的地步?」林氏忽然說道。
楊氏想想還真是這樣,不過雲秀不是楚子文自個兒選的嗎?就是倒霉,那也只能說他活該了。
「我和相公在京城還見到了雲秀了。」
楊氏下意識道,「她當宮女了?」
雲悅好笑地搖頭,「不是。」
頓了下,雲悅還是把在京城遇到雲秀後的事都說了,包括雲秀指使四個兵扮水匪想弄死他們的事也一起說了。
楊氏大怒,「好個殺千刀的雲秀!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她怎麼沒早早死了?
還有那什麼明王嫡次子,他眼睛瞎了吧?陵城那兒就是再缺女人,也總有幾個美人吧。他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才把雲秀那賤人捧得那麼高?」
林氏也氣得渾身哆嗦,眼裡還冒出了淚花。
「奶,娘你們就別生氣了。我們不是好好的嗎?
那位周將軍可是被雲秀連累得可慘了,降了官職,還被打了板子。」
楊氏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有沒有恨死雲秀?親手掐死雲秀?」要是換做是她,被人害的降了官職,還被打了板子,第一想法就是掐死害自己的人。
雲悅摸了摸鼻子,把楚子文傳的消息說了。
楊氏和林氏的臉瞬間黑了。
林氏一臉震驚地伸手戳了戳太陽穴,「那——那周將軍,他的腦子確定沒問題?」
雲悅被逗笑了,其實她也想過這點。
跟楊氏和林氏說這些,就是擔心她們去京城,萬一正好遇到雲秀,會太過震驚,所以提前打個預防針。
雲悅要忙的事情不少,也沒在娘家多待,很快就回去了。
程家這會兒的氣氛很不好,苗氏在家大發雷霆。
雲悅覺得有些奇怪,苗氏除了第一天被王曉玲氣得沉下臉,接下來幾天不都很興高采烈的?怎麼一下子發火了?
祥兒一見雲悅,立馬「嗒嗒嗒——」朝她跑過去,兩隻手擋在嘴邊,顯然是有秘密要說。
雲悅好笑地蹲下身子,祥兒見狀立馬湊到雲悅耳邊,擋在嘴邊的小胖手也沒放下,「奶的衣裳被人弄破了。」
一般衣裳被弄破,苗氏肯定不會生那麼大的氣。也就只有那五品的誥命吉服被弄破了,苗氏才有可能發那麼大的火。
雲悅沒想錯,果然是那件誥命吉服被弄破了個小洞,還挺明顯的,除了不在家的程二郎和程高中,其他人都在。
苗氏噴火的視線從每個人身上一一掃過,她打算在宴會時候穿的五品誥命吉服居然破了!她現在恨得連撕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說!是誰弄破我的誥命吉服的?」苗氏惡狠狠地高聲質問。
「是——是大哥,我看到大哥偷偷看奶的衣裳。」如珠忽然指著程大寶。
鐵氏不幹了,「你胡說什麼?大寶怎麼可能弄壞娘的誥命吉服?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少冤枉我家大寶!
別是這誥命吉服是你弄壞的吧。這會兒你才賊喊捉賊!」
王曉玲不滿道,「大嫂,我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在這個家沒地位,但你也不能在往如珠身上潑這樣的髒水啊!你這不是逼著我們母女倆去死嗎?」
眼見王曉玲和鐵氏要吵起來,苗氏重重拍了下桌子,「吵什麼吵!我和你們爹都還沒死呢!成天把死掛在嘴上幹什麼?」
苗氏發火了,王曉玲和鐵氏立即閉上了嘴巴。
如珠嚇得大哭起來,眼淚直飆,從她張大的嘴巴里還能看到紅紅的嗓子眼,「我——我看到的,大哥偷看奶的誥命吉服!就是他!就是他!」
程大寶面色漲得通紅,惡狠狠瞪著如珠。
苗氏心情不好,如珠那刺耳尖銳的哭聲,眉頭一時間皺得更緊了,「別哭了!哭什麼哭!」
如珠被嚇得不敢哭了,不停小聲抽噎著,小臉掛著淚痕,瞧著可憐極了。
雲悅上前看了下那破了個小洞的誥命吉服,然後看向程大寶,「大寶,如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偷看你奶的誥命吉服了?」
鐵氏急道,「二弟妹,這衣裳肯定不是我家大寶弄壞的。」
雲悅道,「大嫂,我沒說大寶弄壞了衣裳,我只問他有沒有偷看。」
停了下,雲悅又看向程大寶,「大寶你如今也是個讀書人了,該知道人無信而不立吧。當著那麼多長輩的面,你可不能撒謊。」
程大寶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道,「是如珠跟我說奶的誥命吉服很漂亮,我——我就想看看,到時候回了縣裡,就能跟我那些朋友吹吹。」
程大力氣得重重拍了程大寶的胳膊好幾下,「你一個男人對女人的衣裳那麼感興趣做什麼?還把你奶的衣裳弄壞了!你——」
程大寶委屈地捂著胳膊,那是普通的女人衣裳嗎?那是五品誥命的吉服!整個縣就只有他奶有,不對,二嬸也有。
「等等——爹,我是偷看了奶的誥命吉服!但是我沒弄壞!
我是男的,又不是女的,指甲也不長,我就摸了幾下,怎麼可能把衣裳摸壞!
還有我當時正在摸的時候,就發現那衣裳破了個小洞!」
程大寶說著,很快反應過來,立即看向如珠,「我想起來了。當時我是又害怕又奇怪,還沒多想,如珠就喊了起來。」
王曉玲氣道,「大寶你這是什麼意思?照你的話,是說如珠算計你了?
如珠才多大?她懂什麼?明明是你弄壞了你奶的誥命吉服,怎麼就不承認?還要把責任推給你那么小的堂妹?」
程大寶委屈地漲紅了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我沒冤枉她!我說的都是實話!如珠你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