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郎這裡同意了,楊氏想今天就把事情給敲定了,於是拉著雲悅朝程二郎去,林氏愣了一下,也忙跟了上去。
「二郎啊,我想去見你娘,跟她把你和悅兒的事情商定下來。
你在程秀才這兒還有事不,要是有事,我們可以等你。沒事的話,咱們就一起回去。」
程二郎還沉浸在馬上要娶到雲悅的喜悅中,冷不丁聽到楊氏的話,不禁愣了愣。
他不否認對雲悅這個聰慧的女子刮目相看,甚至是隱隱有些喜愛的,只是從未想過他們竟真的能湊成一對。
程二郎很快就回過神,笑了笑,「沒什麼事了,我去跟四叔打聲招呼就能離開了。」
程秀才按輩分是程二郎的四叔。
楊氏看向程二郎的眼神更滿意了,這是把她家悅兒放在心上了,這個孫女婿是不錯。
程二郎離開沒多久,就回來了,一行人就往他家去。
還在門外,就聽到了一道炫耀的女聲,「姑姑你看看我這耳環好不好看?這是我最喜歡的葫蘆形狀的,還是從縣裡的鋪子買的呢!是新的!」
雲悅想了想,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苗妍,不由朝程二郎看去。
程二郎觸到雲悅的視線,面色沉靜如水,微微挑眉。
楊氏也一樣聽出了苗妍的聲音,嘴角一抽,「咱們站在外面做什麼?趕緊進去啊。」
門是虛掩著的,程二郎輕輕一推就推開了,楊氏隨即大步進去。
程家的堂屋,苗妍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邊還坐著一男子,穿著藏青色衣裳,五官普通平凡,笑得憨厚,透著點傻。
雲悅不認得那男子,還是楊氏輕聲解釋,「他就是田福。」
雲悅恍然。
苗氏正想把苗妍和田福趕出去,見程二郎等人站在門外,有些奇怪程二郎怎麼跟楊氏他們一起過來,但還是笑著迎了上去,請楊氏等人坐下。
苗妍一見到程二郎,立即一手抓著田福的大手,另一隻手撥弄著耳垂上的銀葫蘆耳墜,「二表哥你回來了啊。
我今兒個來是送請帖的,我跟阿福的親事定下了,就在下月初八,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啊。」
田福笑得嘴角差點沒咧到耳後根,直衝著程二郎點頭,「二表哥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我和妍兒的婚禮。」
苗妍目露挑釁,嘴邊的笑意加深,「對了,表哥參加我的婚禮說不定還能去去霉運呢!
表哥的年紀也不小了,至今都沒能定下個人。再拖下去,表哥就找不到什麼好姑娘了。」
雲悅眼神一沉,嘴角一抿,背脊一挺,苗妍今天是特地帶著新未婚夫來炫耀的,還故意往程二郎的傷口上戳,話里話外都在貶低他。
被貶低的程二郎沒什麼反應,面色仍是平靜如水,不喜不怒。
程二郎能忍得住,雲悅可忍不住!
程二郎如今算是她的人,哪裡能讓外人「欺負」
雲悅也不好主動出頭,姑娘家哪裡能把婚事掛在嘴上說,於是她越過林氏,偷偷扯了下楊氏的袖子,見楊氏看過來,立即對著她討好一笑。
楊氏很快明白了雲悅的意思,覺得有些好笑,她這孫女從小就是個護親人的,現在馬上要跟程二郎定親了,也開始護著他了。
「二郎馬上要跟我家悅兒定親了,到時候他們成親一定請你吃喜酒。」
苗妍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凝,眼睛瞪得圓溜溜的,不可置信地看著楊氏,又看看程二郎和雲悅。
苗氏也震驚了,她二郎要定親了?還是跟雲悅?為什麼她這個當娘的一點也不知道這事?
苗妍尖叫道,「你胡說!」
楊氏道,「我胡說什麼胡說?我會拿我孫女的名聲開玩笑不成?
說來等二郎和我家悅兒成親,這杯喜酒你是一定得來吃。他們的姻緣是你促成的啊!原本我也沒想過把悅兒嫁給二郎,還是因為你往外傳的那些流言,讓人都以為我家悅兒跟二郎是一對。
再加上二郎的確是個好的,我這才同意他們的事。」
這話就跟冬天屋檐下掛著的冰棱似的,又冰又尖銳,狠狠刺進了苗妍的心,把她的心戳了一個大窟窿,一時間又痛又冷!
是她促成了程二郎和雲悅的事?苗妍聽著心裡極不是滋味兒,她拋棄了程二郎,但還是希望程二郎不會屬於別的女人,最好還能一直念著她。
可是這個男人怎麼能那麼殘忍,那麼快就跟雲悅定下親事?
等等——
苗妍脫口道,「你騙我!一定是二表哥跟雲悅早就有了私情,所以他們——」
楊氏重重一拍手邊的桌子,怒道,「管好你的嘴巴!上次還沒被我打夠?還是嫌上次敲鑼打鼓去我家不夠熱鬧?想再來一遍?」
苗妍已經全好的臉又開始火辣辣的疼,還有當時一路敲鑼打鼓去雲家道歉,一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的難堪也湧上心頭。
苗妍不甘心地轉頭對苗氏說,「姑姑難道你真的要認下雲悅這個兒媳婦?她可是退過親的!她——」
不等苗妍說完,苗氏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看悅兒很好,長得好人也勤快能幹,二郎娶了她是福氣。
你不是剛剛還擔心二郎那麼大了還沒成家,如今你不用擔心了。」
楊氏在苗妍一開口挑撥,就直直盯著苗氏,想看看苗氏會不會嫌棄她的悅兒。
要是這苗氏敢嫌棄,那這婚事還真得好好磨磨,她得先想法子把苗氏給壓下才成,免得她的悅兒嫁進程家受苦。
現在看苗氏說得真心實意,也不像是假的,楊氏很是滿意。
事實是苗氏對雲悅還真是有些膈應,這姑娘再好也是退過親的,甭管是為什麼退親的,但她退過親就是事實!
不過當著苗妍的面,苗氏才不會傻乎乎地表現出對雲悅的不滿意。
不說別的,起碼能找回場子,她心裡痛快。
苗妍快氣瘋了,張口又要繼續挑火,田福卻一臉喜色地跟程二郎恭喜,「二表哥你真有福氣,能娶到那麼好的妻子。」
田福一邊說,一邊撓著後腦勺,妍兒總跟我說覺得對不住你,我其實也覺得對不住你。我們總想著找機會補償你,我說給銀子,妍兒不同意。這次過來,一是送請你們參加我和妍兒的婚禮,二就是想跟你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