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天,楊氏跟雲丁山是真沒什麼夫妻情分了。
自從雲丁山為了省二十兩銀子給雲明陽參加什麼狗屁文會,哄著雲明峰去服兵役沒了命,楊氏就恨透了雲丁山。
楊氏至今都忘不了在雲明峰的死訊傳來時,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痛苦,讓她恨不得手裡能立即多把刀子好去捅死雲丁山和雲明陽兩個。
當時如果不是雲舟的哭聲驚醒了她,楊氏真的會那麼做的。 ✯❋
為了一對孫女,楊氏不能殺雲丁山和雲明陽,要不她就完了,她的悅兒和舟兒也完了。
可她和雲丁山的夫妻情分也徹底斷了,再到雲秀要害死雲悅,搶了雲悅的未婚夫楚子文,雲丁山仍然一個勁兒地偏心大房,楊氏就更恨雲丁山了。
夜深人靜,楊氏偶爾半夜醒來,借著稀薄的月光看著身旁的雲丁山時,她真有種想掐死雲丁山的衝動,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了。
現在楊氏有些慶幸她沒殺雲丁山,看看雲丁山的報應不是來了?被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兒子氣得差點中風,這不就是報應?
跟雲丁山當了那麼多年的夫妻,楊氏很清楚雲丁山此刻一定是比死更難受!
被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拿刀子插著心,那滋味兒可不是比死還難受。
楊氏接下來就把照顧雲丁山的事全都交給了雲明陽,讓他們兩父子相互折磨去。
出乎楊氏意料的事,無論是伺候雲丁山拉屎撒尿,還是給雲丁山餵藥餵飯,雲明陽全都無怨無悔地做了。
楊氏看著正辛勤餵雲丁山吃藥的雲明陽,難得看他順眼了一點,感情他還知道什麼是孝順。
不過很快楊氏就知道她錯了。
雲明陽一開始伺候雲丁山拉屎撒尿,餵藥餵藥,的確是心甘情願的,畢竟雲丁山差點中風是他害的。
可是俗話說得好,久病床前無孝子!
雲明陽對雲丁山的愧疚也就那麼多,盡心盡力,無怨無悔地伺候了雲丁山四天,雲明陽就受不了了,在第五天的時候就跟楊氏提出,他還要回書院讀書,伺候雲丁山的事情還是由楊氏操勞。
楊氏這才覺得雲明陽正常,符合他自私自利的本性啊!
楊氏不同意,說她老胳膊老腿的,伺候不了雲丁山,讓雲明陽接著伺候。
見雲明陽還要拿去私塾讀書說事,楊氏就不耐煩地打斷他,「讀書難道比你親爹更重要?
我是沒讀過多少書,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不明白你的那些理。不如我去你私塾找你先生問問,你說怎麼樣?」
雲明陽瞬間啞了,他能讓楊氏去私塾嗎?當然不能!
要是傳出他為了讀書就不願意伺候病床上的親爹,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楊氏這裡行不通,雲明陽就去找錢氏。
可想而知,雲明陽在錢氏那兒也吃癟了。
錢氏現在是恨死雲明陽了,巴不得雲明陽倒霉才好!在雲明陽話還沒說完,就直接了當地拒絕。
理由也是現成的,當兒媳的怎麼給公公把屎把尿,要是傳出去,她的臉還要不要了?
楊氏這裡轉身就去了雲丁山的屋子,跟雲丁山說雲明陽不想照顧他了。
雲丁山的身體好了不少,一聽楊氏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說楊氏在污衊雲明陽。
楊氏似笑非笑地看著床上激動地面色緋紅的雲丁山,這才過去幾天啊,看雲明陽在他跟前當了幾天孝子,他就忘了雲明陽幹的好事了?
幸好楊氏從來就沒對雲丁山抱有什麼希望,雲丁山糊塗就糊塗好了。
「愛信不信。我不同意伺候你,我猜他八成會把主意打到他媳婦頭上。不過他媳婦被他得罪透了,絕對是不可能答應的。再說這當兒媳的伺候公公那個——傳出去也不好聽。」
楊氏說著頓了頓,「既然我這裡和他媳婦那裡都走不通,我看他能打的就只有請人的主意了。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同意他請人的。咱家因為你的病可是花了不少的錢,現在家裡得能省就省,哪兒能花錢請人呢。」
雲丁山掩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心裡雖然不停說不能相信楊氏的話,她是在挑撥!可又有一個聲音不斷響起,楊氏說的都是真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得跟你說個清楚明白才行。雖說雲鴻以後是要入贅到女方家。可就是娶媳婦,也得給聘禮,嫁女兒也得給嫁妝。
雖說雲鴻的情況有些特殊,金家家大業大,但咱們也不好什麼都不準備,總得意思意思不是。家裡的銀錢都是你管著,你好好想想給雲鴻準備什麼吧,讓他嫁進——不對,是進金家吧。」
雲丁山惡狠狠瞪著楊氏,差點沒被氣得吐血,他無比確定楊氏是故意戳他心窩子!
楊氏就是故意的,刺激夠了雲丁山,才悠悠起身離開。
果然第二天雲明陽就提出要給雲丁山請個人照顧,他說的理由當然不是他嫌伺候雲丁山累,而是說他不能耽誤學業,再說他以前都沒做過伺候人的活兒,笨手笨腳的,讓雲丁山不舒服。
要是沒楊氏跟他說的那番雲明陽不願意伺候他的話,雲丁山保管立馬答應了,現在有了楊氏那番話打底,再聽雲明陽這番話,雲丁山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兒。
在雲丁山拒絕後,雲明陽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雲明陽的路子可以說是都被堵了,他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目前只能任勞任怨照顧雲丁山。
漸漸的雲明陽心裡也存了不滿,在照顧雲丁山時,總是會出這樣那樣的狀況。
比如餵飯的時候,不小心把菜灑了;餵藥的時候更是不小心把小半碗藥都潑在雲丁山的身上;給雲丁山擦身子力道太重,差點沒搓破皮
這樣的事不一而足。
楊氏在一旁每天都看得樂嘻嘻,看雲丁山和雲明陽這對父子互相折磨,簡直比戲院裡唱的大戲還要精彩好看!
這些是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雲悅這裡從雲家離開,徑直就回了程家。
苗氏見雲悅回來,問了一句雲丁山的情況,都是親家,也不能太不關心。
雲悅正要開口,就見王曉玲從屋裡出來,一見到雲悅,當即陰陽怪氣道,「原來是二嫂啊!我這裡得恭喜二嫂你娘家攀了高枝兒!什麼時候請我們喝酒啊?不過是去哪兒喝?是去雲家喝,還是去縣裡金家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