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娘,這遊記是你的還是淑蘭的?」于氏看著安素馨問道。
安素馨沒有片刻遲疑的聲音響起,「啟稟夫人,這遊記是我的。」
瑞兒正要將手裡的遊記還給安素馨,這時安素馨又道,「夫人,這遊記小女想轉送給您,這可以嗎?」
安素馨看向于氏的眼裡含著一絲脆弱的請求,她不能把這遊記帶回去,以於淑蘭的性子,到時候這本遊記她肯定保不住。
不止保不住,這本遊記還會被於淑蘭一頁一頁撕了,說不定她會把遊記浸泡在水裡,也有可能將遊記放進火里燒了
這些都不是安素馨想看到的,只有遊記在玉氏的手裡,這本遊記才能保全。
瑞兒看著安素馨的眼裡含著一絲詫異,隨即又划過讚賞之色,這的確是個聰慧的姑娘。
于氏見瑞兒欣賞安素馨,也願意賣安素馨一個面子,便道,「好,你的心意我明白,這遊記我就收下了。」
於淑蘭快被氣死了,一團團邪火再心裡不停燒著,差點沒把她給燒死! 🅆
這一切都怪安素馨那賤人!看她回去,怎麼整治安素馨!
安素馨算什麼東西?吃他們於家的,喝他們於家的,還敢使絆子陷害她,安素馨好大的膽子啊!
于氏既然做了好人,就不介意多做一點,柔聲對安素馨道,「對了,我記得你喜歡吃雲片糕,正巧今天小廚房裡做了一點,你帶回去吃。
還有以後你多來府里陪著我念經。」
于氏信佛,每天都會雷打不動地抽出一個時間念經。
於淑蘭一聽,忙不迭道,「姑姑,我可以陪您念經啊!我最喜歡念經了!」
瑞兒很想笑,就於淑蘭這樣急躁的性子,能喜歡念經那才怪了。
瑞兒這個第一次見於淑蘭的都能猜到,更別提于氏了,她只有更清楚的,「不必了。
念經需要心平氣和,要坐得住。安姑娘性子沉穩正合適。」
一個靜不下心念佛,對佛祖不敬的人,于氏可不想她陪。
于氏的下人很快拿來了食盒,裡面除了裝了雲片糕還有不少其他點心,「這些你都帶回去嘗嘗。」
安素馨沒想到于氏會對她那麼好,頗有些受寵若驚,但還算穩得住,很快從下人手裡接過了食盒,「多謝夫人。」
於淑蘭和安素馨離開了。
于氏正好要去給佟鎮請安,瑞兒就跟她一起了。
「你的這位侄女真是——咳咳——不太像你。」瑞兒儘可能地措辭委婉。
于氏淡淡道,「那不是我親侄女,只是族裡的一個姑娘,他父親關係跟我就已經很遠了,差一點就出五服了。」
瑞兒挑眉,連於淑蘭的父親於縣令差一點都要跟于氏出五服了,那更別提於淑蘭了,那關係就更遠了。
于氏扯扯嘴角,「我也不喜歡她。可是人家隔三差五地過來,我雖不是次次見,但畢竟是同族,又是晚輩,三次里,也得讓她進門一次。」
瑞兒瞭然,于氏這是在告訴他,於淑蘭在她這裡的地位就是,來三次,能讓她進門一次就很不錯了。
這關係真是——不形容了,但凡長點眼睛的人都明白啊。
于氏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瑞兒提起安素馨,不禁有些疑惑,難道是她想多了?
說起來那安素馨著實是個美人啊,美得讓她一個女人看得都有些喜歡。
就是可惜了安素馨的那份美貌了,沒給她帶來多少好處,倒是為她帶來了數不清的麻煩。
瑞兒沒主動問,于氏倒是主動跟瑞兒說了,「那位安姑娘也是可憐人。她跟淑蘭其實是親姐妹。」
「親姐妹卻不同姓,同母異父吧。」
肯定不是同父,否則兩人的姓哪可能會不一樣。
于氏點點頭,「嗯。安姑娘的父親是揚州的一個商人,聽說安家原本挺有錢的。
只是可惜安姑娘的父親早逝,好像那時候安姑娘還很小吧。」
于氏對安素馨的事情也不是全都了解,還真不知道安素馨的父親去的時候,安素馨才多大。
好在于氏身邊底下人給力,見于氏不清楚,馬上說道,「安姑娘父親去世時,她才五歲。」
五歲就沒了父親?瑞兒腦海里浮現安素馨那張絕美的臉,心裡一時間有些很不是滋味兒。
「安姑娘她父親去世幾個月,她母親就把安家的家財迅速處置了,然後就這麼過去不到一年,她就嫁給了我那族弟,也就是淑蘭的父親。」
丈夫死了不到一年就嫁人?這也太急了吧。
「安姑娘就跟著她母親嫁進了於家。可是於家——於家是官家,安姑娘又姓安,是我那族弟妹帶進於家的,私下裡不少人都罵安姑娘是拖油瓶。」
拖油瓶?父親死了,隨母親嫁進另一個人家,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拖油瓶了。
「安家的家財呢?不是說安家挺有錢的嗎?」能讓于氏都說挺有錢的,想來那安家的家底頗為豐厚。
于氏臉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瑞兒見狀便道,「若是不好說,那就不必說了。」
「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只是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淑蘭的父親原本並不起眼,雖說是個讀書人,但讀了好多年的書,都二十出頭了,卻還總是考不中秀才。
可淑蘭他們家的家底也不怎麼豐厚,無法為他捐官。」
瑞兒多聰明的一個人,聞弦歌而知雅意。
于氏一看瑞兒那一臉瞭然的樣子,苦澀一笑,「你肯定能想到吧。
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沒人知道了。只是有一點很確定,淑蘭他父親是在娶了安姑娘她母親後才有錢捐的官。」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瑞兒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於淑蘭一家靠著安家的錢財捐了官,從此一家鯉魚大翻身,可是他們對安素馨卻很不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安素馨是拖油瓶,是他們於家好心所以才願意養著安素馨。
噁心!
於淑蘭一家的所作所為只能用噁心來形容了!光想想就讓人噁心得受不了。
于氏見瑞兒眉眼間難掩厭惡,心下一嘆,她的族弟做出這樣的事,她也一樣臉上無光啊。
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這些事稍微查查就能查到,瞞著也沒什麼用,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