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也沒鑽太久的牛角尖,很快就看開了,對著雲悅笑了笑,「我知道爹和哥是疼我愛我,再說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罷了,讓爵的事就當我沒說過。」
「福兒你已經娶妻了,是大人了。說不定沒多久就要當爹,你該成熟一點了。」雲悅語重心長地勸道。
福兒有些委屈,「娘,其實我也挺成熟的啊。」
「妻者齊也!你啊,心裡到底有沒有你媳婦?讓爵這麼大的事,自個兒想到就跑來跟我說,都不跟你媳婦商量一下。」 ✮
剛開始還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可經雲悅這麼一說再說,福兒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保證再也不會有下次了。以後出什麼事,我一定先跟我媳婦說,這總行了吧。」
擔心雲悅再念叨,福兒忙轉移話題,「娘,我覺得咱們對弟弟的要求要高一些。
我和哥身上起碼還有個爵位呢,弟弟就沒有了。所以弟弟必須得成才啊!我決定了,等弟弟長大,就親自教他讀書,就是不能跟我一樣連中六元,但也不能差得太多不是。」
「那以後就靠你教你弟弟了。」雲悅意味深長地看著福兒,那眼神讓福兒心裡有些發毛,忍不住問道,「娘您怎麼這麼看著我?我沒做錯什麼吧?」
雲悅搖頭,「你沒做錯什麼。只是娘在想等你弟弟長大了,要是發現你這個六元二哥其實不是很靠譜,你說說你弟弟會怎麼樣啊?」
福兒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不靠譜?娘,您怎麼能這麼說?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那你靠譜一點。讓你弟弟長大以後提起你就說,啊,我的二哥原來這麼厲害了不起啊!」
福兒眉頭高高向上一揚,「我本來就了不起!就沒比我更了不起的了!娘您就等著吧!」
說完,福兒又低頭去看睜著眼睛,懵懵懂懂的瑞兒,「弟弟啊你放心。等你長大以後,哥哥我會好好努力訓練你的,保管將你培養成才!」
頓了頓,福兒又加了一句,「對了,等你長大懂事了,就能知道你二哥我有多了不起多厲害了。以後你就好好崇拜你二哥我吧。」
雲悅聽得嘴角直抽,福兒這信心未免太足了點。
不過這樣也好,福兒起碼有個努力奮鬥的目標了。
晚上程二郎回來,雲悅就跟他說了福兒打算將身上的侯爵讓給瑞兒的事。
程二郎愣了愣,隨即倒是笑了,「他倒是疼弟弟。」
「要說福兒是你的親兒子,跟祥兒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你們爺三可都做了一樣的事。」
程二郎笑了笑,「你沒答應吧。」
「當然沒答應。這爵位是那麼好讓的?真讓福兒把爵位給了瑞兒,福兒他媳婦心裡能沒一點想法?
要是瑞兒長大後是個自尊心強的,指不定會覺得多彆扭難受呢。」
讓了爵位以後,真可以說是後患無窮。
那還讓什麼讓?乾脆從源頭就堵住,這才是最好的。
「不過福兒有句話說對了。祥兒和他身上都有爵位,咱們的小兒子——」程二郎想到瑞兒,嘴邊浮現淡淡的笑意。
老來子總是不一樣的,地位特殊,這感情投入也更多一點。
「我想著以後分家,多給瑞兒分些家產。」可能是擔心雲悅不同意,程二郎又加了一句,「祥兒和福兒兩個都是疼弟弟的,眼皮子也沒那麼淺。跟他們好生說這事,他們會同意的。娘子你不會不答應吧?」
雲悅瞪了眼程二郎,「我是親娘!可不是後娘!怎麼就不答應了?
只是我覺得給孩子留再多的財產什麼,都不如將孩子好好教養成才,讓他有本事養活自己和一家人,過更好的日子。
瑞兒是咱們的親兒子,他的就比一般人高很多很多了。」
當戶部尚書的親爹,一個探花哥哥,一個六元二哥。
這麼好的配置,難道還不能將瑞兒教導成才?
她的親兒子,智商肯定是遺傳了她和程二郎啊!他們兩個不說絕頂聰明,但也不是笨人吧。
「對了,福兒今兒個還說等瑞兒長大了,他要好好教導瑞兒成才。」後面的什麼崇拜福兒的話,雲悅就省過去了。
程二郎要是知道了,八成又要找機會收拾福兒了。
兒子要崇拜也得崇拜程二郎這個當爹的啊!哪能跑去崇拜福兒啊。
「他?瑞兒要是學了他那性子就慘了。還是得跟我多學學,為人得穩重點。祥兒也行。」福兒就算了吧。
雲悅忍笑看著程二郎,這話要是讓福兒知道,他絕對能氣炸了。
夫妻閒聊起來,雲悅想起了跟她同一天把出喜脈的如珠,「如珠的月份也就比我小一個月,她應該也快生了吧。」
「提起如珠,我就想起成才那孩子,他是真的可惜了。」程二郎嘆了口氣說道。
雲悅知道程二郎在可惜什麼。
福兒和大寶都參加了春闈,並且都成了進士,可是史成才還是舉人。
倒不是史成才落榜了,而是他在春闈前發熱,本來他是想帶病參加的。
程二郎後來親自去看了史成才,勸住了他。
如果史成才的病不是很嚴重,在春闈前將身子養好了,那麼去參加,就算有那麼點風險,還是可以冒一冒的。
問題是程二郎專門請了太醫給史成才看病,太醫明確說了史成才病得有些厲害,得好生靜養一個多月,否則怕是會留下病根,對以後不利。
那時候離春闈也就只有十天了。
十天和一個月真的是差的有些太多。
史成才不死心還是想去參加春闈試一試。
程二郎只問太醫,以史成才的身體能不能受得住。
太醫私下裡告訴程二郎,史成才的身體絕對是堅持不住。
春闈一進考場,你就得在裡面呆足了九天,否則就別想出來!
任何人都是如此!絕無例外!
就史成才那身子還去考春闈,在考場裡連著待九天,真不是詛咒他,而是他這一去,真的是很有可能將小命送進去。
程二郎心裡有了底,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程二郎費了點功夫才勸史成才打消了去考春闈的念頭。
春闈三年就舉辦一次,可如果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好好為一家子想想。
最後史成才還是被程二郎勸得放棄了春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