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可以相信你嗎

  此刻,謝卿言看向顧景淵的目光,少了幾分溫和,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冷漠:「顧公子覺得我是壞人?」

  「很抱歉,但我可以和言姑娘解釋原因。」顧景淵坦然道:「言姑娘應該從阿承口中知道我有個小愛好吧。」

  「什么小愛好?」

  她的回答是顧景淵沒有預料到的,訕訕一笑:「好美食。」

  謝卿言意味深長「哦」了一聲:「原來你真的好美食呀?我還以為我猜錯了呢。」

  顧景淵因為身體的緣故,小時候總是只得吃清湯白菜,喝白粥,寡淡的食物讓他不由對好吃的食物產生了興趣,到了現在,品嘗美食成了他的一個興趣。

  「而我這個愛好,差點給侯府帶來了災禍。」

  武安侯府如今雖然無權,但與鎮北軍關係密切。那時他還小,聽聞燕山某間酒樓有美食,便嚷嚷著武安侯夫人帶他去,隨行的還有鎮北將軍的家眷。

  而烏桓人收到了消息,便安排了一場刺殺,想藉機向鎮北將軍報仇,幸好那日隨行的護衛武功不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我不得不對姑娘進行調查。」

  原來如此。

  謝卿言臉色緩和了不少,忽然想到什麼,垂眸,食指輕輕摩挲鼻尖:「所以,你給我送傘也是試探?」

  傘?

  他搖頭道:「那倒不是,當時我還未多想,那場雨來得突然,我害怕姑娘被夏雨耽擱了腳步,若是回來遲來,那燕山烤鴨也要吃一會兒才能吃上了。」

  謝卿言:「……」

  原來如此,真的大宋第一吃貨的翻版,為了吃都主動起來,。

  【系統007:宿主,原來是你在單相思,哎呦喂。】

  聽到007的調侃,謝卿言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害羞,還是該惱怒。

  她沒好氣道:「顧公子,知道你的行為會讓人誤會嗎?」

  誤會嗎?

  顧景淵她氣鼓鼓的模樣,又想到那日的事,便問:「難不成姑娘以為我對你一見……所以才問出了讓阿承誤會的話?」

  仔細一看,便能發現緋紅色的紅暈正在他的耳朵慢慢暈開。

  「你怎麼知道我問了林奕承……」邊說謝卿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林奕承不是答應要保守秘密的嗎?他怎麼說話不算話。」

  顧景淵對她沒有想法,可她和林奕承的談話內容要是暴露了,不就讓他誤會自己對他有想法嗎?

  救命啊!

  顧景淵見她的反應,便也立刻懂她的尷尬,為自己和林奕承辯解道:「因為我的行為讓姑娘誤會了,而姑娘的一番話又讓阿承誤會了你,阿承想著你與我……便想著撮合我們,一時之間便說漏了嘴。」

  謝卿言:「……」

  她就不該那麼相信林奕承的。

  「我之後會和他說清楚,必定不會再誤會我們了。」

  「那就好,那就好。」

  【系統007:宿主,你真的還好?】

  謝卿言:「廢話,都說了只是有點好感,這幾天沒見,早就消失不見了。」

  【系統007:哦!】

  謝卿言忽然想到什麼,沉默了片刻,警惕盯著他:「那顧公子在調查我時,都調查到了什麼?」

  顧景淵不慌不忙地倒了一壺茶,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沾了沾茶水,然後在石桌上寫下一個字:「靖!」

  而武這一刻,謝卿言心裡猛地一沉,可以確定父親靖安王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但妄想對方只是蒙出來的:「顧公子,你寫這個字做什麼,我不懂。」

  「姑娘應該懂的。」顧景淵細長的食指在「靖」字上輕敲:「我父親認識他,不過畫像我並未送到父親手上。」

  「所以,你不單單想和我道歉吧,還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來吧。」她的眼神變得冷漠,聲音低沉地質問:「想殺了他們一家?帶著他們的首級去獻給那位,以換取武安侯府的權勢嗎?」

  「言姑娘,我不是這種人,武安侯府也不會這樣做。」

  顧景淵口中的靖安王與武安侯是摯友。甚至因為十一年前那件事,靖安王與其家眷至今下落不明,多年過去,仍無音訊,在眾人眼中,只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所以武安侯傷懷摯友已逝,又因著他身份特殊,便在祠堂內立了個無名牌位,每年都帶著他們祭拜。

  牌位???

  謝卿言嘴角微微抽搐,這事還是不要告訴阿爹了,不然阿爹可能會打上門,暴揍武安侯一頓。

  「牌位一事,我回燕山後,定會撤下了。」

  如今想了,顧景淵也覺得很離譜,人還在,卻祭拜多年,想來也是有些污穢。

  謝卿言看著他的眼眸,認真詢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信與不信,全在姑娘的一念之間,但我絕無虛言。」

  他眸中的坦蕩,讓謝卿言願意選擇去相信他。「顧景淵,如果你真的是個好的,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顧景淵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言姑娘的警惕性可真重,還不願相信我。」

  謝卿言說:「你沒聽說過嘛,『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一張嘴說的再動聽,也可能會是假的,只有證據才不會騙人。」

  武安侯府值不值得信任,得由阿爹說了算。

  顧景淵詢問這盤棋可還要繼續下。

  她的答覆是繼續,拿起一個棋子,邊下邊說道:「如今,你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想做什麼?」

  上雍那位是個昏君,又是個多疑的,並不是個明君,若是顧家生出了「勤王之心」,想奪「從龍之功」,那也不是不可能。

  「什麼都不做。」顧景淵又落下一子:「無意之間戳破了你們的秘密,是我的不該。」

  但凡若是身邊出現了一個叛徒,那一定會給靖安王一家帶來滅頂之災。

  他問:「姑娘,若是知道如今我武安侯府的現狀,會能更加信任幾分了。」

  父親腿已斷,再無回到戰場的可能性,所以拿不了兵權,也做不了什麼。

  他的身體……也活不了幾年。

  三弟阿陽,爹娘為了讓那位放下警惕性,也沒有讓阿陽學武,如今阿陽成了紈絝,未來也只能是「紈絝」。

  二妹阿萱倒是學了武,可大周並沒有女將軍,日後也不會有。

  顧景淵讓她不必擔憂:「我武安侯府什麼都不會做,你們的行蹤,我也不會向父親透露,少一個人知道,你們就少一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