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
「只是需要一點點時間。」彌靈用手指比劃了一下，「一點點時間。」
顏璇璣耐著性子，問他：「一點點是多少？」
彌靈輕咳一聲，眨巴著眼睛，「你知道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顏璇璣還是想要把他打死。
她舉起拳頭。
「所以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四年五年也不是沒有可能。」彌靈咽了口唾沫，「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也就四五天。四五天忍忍就過去了。」
嗯，恐怕到時候她回去，就只剩下給龍燕回掃墓的份了。
顏璇璣不想說話，放下了拳頭。
彌靈驚奇：「你怎麼突然冷靜了？是不是聽我的勸說覺得有道理？」
他自己在那邊沾沾自喜上了。
顏璇璣走到彌鏡前，抬起手摸著鏡面，「今天還能再看看那邊的情況嗎？」
「今天不能了，明天吧。我保證明天讓你看。」
顏璇璣在彌鏡前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
彌靈看著她背影，莫名感覺到悲傷。
他走近過去，問她：「你不是打算就一直坐在這裡吧？」
顏璇璣還是不說話。
——
大榮。
龍吟殿。
遠遠看見一抹嬌小的身影，門口的侍衛連忙迎上去，叩拜：「參見公主。」
裳兒巴巴的張望著殿門，「我今天可以見到父皇嗎？」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真的真的很不忍心對著她這張小臉說傷人的話。
可是——
「公主，皇上還沒有旨意……」
龍燕回已經把自己關在龍吟殿整整七天。
不吃不喝不出來，也不許任何人進去。
裳兒垂下長長的睫毛，走到一邊坐下來。
既然父皇不想見她，她也不想走，就這樣待在外面陪著父皇，還有娘親。
她知道娘親也在裡面，和父皇在一起。
娘親好像是生病了。
她還記得那天父皇帶著娘親回來，娘親閉著眼睛待在父皇的懷裡，不說話也不笑。
她有點害怕，但是她不敢說出來。
裳兒在外面一直坐到天黑，才站起來準備離開。
可就在她剛走出不遠的時候，身後傳來殿門打開的聲音。
「父皇！」
裳兒驚喜轉頭看去。
侍衛已經跪拜在地，「參見皇上。」
龍燕回一身素白的衣衫，銀髮和衣衫幾乎融為一體，他的臉色也蒼白的像雪，全身上下都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裳兒奔上前，抱住他的大腿，「父皇！」
龍燕回低頭看著抱住自己大腿的那個發頂，伸手摸了摸裳兒的頭髮。
他的手像是冰一樣冷。
裳兒被冰了一下，但是沒有出聲。
龍燕回沙啞開口問她：「裳兒，要見見娘親嗎？」
裳兒使勁兒點頭。
龍燕回彎身將她抱起來，轉身往殿裡走。
「等下不要害怕，娘親只是睡著了。」
「好。」裳兒抱緊龍燕回的脖子，脆生生的回答：「我不會怕的！我想娘親了。」
龍燕回身形一頓，看著懷裡的女兒，卻發現有些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直到裳兒的小手落在他臉上，為他擦去淚水，他才知道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