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沈清和策馬趕到，翻身下馬來到龍燕回馬前。
龍燕回看了眼顏璇璣，問道：「何事？」
「皇上，南楚突然派兵偷襲營地，請皇上速速回營！」
龍燕回聞言，劍眉蹙起。
顏璇璣握緊手中長劍，心中情緒翻湧。
就差一點。
前面就是鍾離府。
可是——
她知道其中利害，不能意氣用事。
深吸一口氣，她看向龍燕回，「走吧。」
「璇兒。」
顏璇璣一勒韁繩，騎馬向著反方向而去。
龍燕回眉宇之間的褶皺未曾消退，隨著勒緊韁繩，策馬緊跟上。
沈清和鬆了一口氣，飛身上馬。
——
等他們趕回營地，南楚派來的偷襲士兵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撤走。
顏璇璣一言不發的進了營帳。
龍燕回本想跟過去，只可惜他還有軍務要先處理。
等到他處理完回去，就見顏璇璣裹著被子在床上。
他邁步走過去，輕聲在床邊坐下。
知道她沒睡，他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我本來是想要在走之前將你介紹給娘親。」
「娘親她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真正的女兒，不是真正的穆聽雪。」
「可是她還是把我當成她的女兒。」
顏璇璣吸吸鼻子，坐起身看著龍燕回。
龍燕回摸了摸她通紅的眼睛。
「是我害了她。」
「璇兒，不是的。」
「是，就是我。」顏璇璣捂住眼睛，眼淚順著手指縫流下來，「我自詡醫術高超，可是有什麼用呢？我救不了她。」
「璇兒。」
龍燕回心疼的將她抱入懷中，想說什麼，可是又無法開口。
顏璇璣靠在他懷裡半天，仰起頭問他：「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龍燕回凝著她的眼睛，終究點了下頭。
如今局勢，他們不可再在南楚逗留太久。
剛才他就是在跟沈清和他們商量此事，他知道她想要去替穆夫人報仇，殺了鍾離珏。
可是他們此刻必須離開南楚。
顏璇璣雙手攥緊成拳，一腔憤怒無處發泄。
良久，她才低聲開口：「知道了。」
連夜拔營，顏璇璣被龍燕回抱上馬車。
她縮在馬車角落，懷裡抱著劍，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龍燕回撫了撫她的發，想說什麼，到底沒說，放她一個人安靜待著。
只是他們還沒等出南楚，就被人攔下。
「姐姐！姐姐！」
馬車裡，顏璇璣聽到熟悉的聲音，急忙探頭往外看。
「阿玉！」
馬車停下，穆玉下馬快步跑來車前。
少年披麻戴孝，額上一抹白布，雙眼通紅，臉色蒼白。
顏璇璣心中一痛。
「姐姐，你要去哪兒？」
穆玉一把攥住顏璇璣的手，「娘親過世，父親也病倒了。後天就是娘親下葬的日子，姐姐你要走？」
顏璇璣咬緊後槽牙，心疼的她無法呼吸。
穆玉目光急切：「姐姐，我知你……」
他說著，轉頭看了眼馬上的龍燕回。
「可至少要送娘親下葬啊。」
是她不孝！
顏璇璣閉了閉眼，看向龍燕回。
四目相對。
龍燕回知道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