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燕回的聲音是顏璇璣從未聽過的沉痛。
他將她從被子裡挖出來，吻掉她臉上的眼淚珠子。
「鹹的。」他和她額頭相抵，低聲說道。
顏璇璣沒繃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甚至笑出了鼻涕泡。
見她笑了，他悄悄鬆了一口氣。
也不嫌棄，抬手給她擦了鼻涕。
「我其實特別喜歡我的臉。」顏璇璣委委屈屈，難過至極，「雖然自誇不好，但我真的長得挺好看挺美的。可現在完了，毀容了，嗚嗚……」
說著，不禁又是悲從中來。
那傷在她的右邊臉上，傷口本來就不淺，再加上斷食草汁液滲入肌膚里，縱然她自詡毒醫top，也知道復原如初的機率微乎其微。
「璇兒，你聽說過煥顏丹嗎？」
「沒聽過，那是什麼？是你們這裡才有的吧？」
就像合蠱毒一樣。
龍燕回凝著她包著紗布的臉，鳳眸幽深：「煥顏丹來自西域，可以修復任何的肌膚損傷，令人容顏煥發。」
「真的嗎？」顏璇璣驚喜瞪大眼睛，可很快她又覺得奇怪：「如果真的這麼神奇，為什么小師父之前沒說？」
「因為此藥盛名於百年前，百年間已經失傳了。」
「失傳了？那……」顏璇璣想說，都失傳了，他幹嘛還要跟她說，徒然給她希望，可他不是這樣的人。
「本王知道世間還有一個人有一顆煥顏丹。」
「是誰？」
龍燕回撫了撫顏璇璣的發，「朱雀主。」
「曲三春？！」
「是。」
「可是她肯定不會把煥顏丹給我的啊！」
顏璇璣跟曲三春之間的恩怨情仇，不說不共戴天吧，也是難解難分。
曲三春喜歡龍燕回，知道她毀容了，恐怕得樂到起飛，怎麼可能把那麼珍貴的，百年前傳下來，世間只有一顆的煥顏丹給她。
「本王會想辦法幫你拿到煥顏丹。璇兒，你會好的。」
「你有什麼辦法？萬一曲三春讓你獻身才肯把煥顏丹給你怎麼辦？」
「……不會。」
「不會毛線不會！她對你覬覦已久！虎視眈眈！恨不能將你一口吞了！」顏璇璣說著，一把抱住龍燕回精瘦的腰肢。
「反正我不許你為我犧牲色相哈！」
龍燕回失笑，拍拍她的背。
—
顏璇璣早就想到，她和三公主的事，不會簡單了結。
果然隔天，七皇子就告到了養心殿，顏仲麟的面前，還是當著百官群臣的面。
經過七皇子一番顛倒黑白，添油加醋的污衊，三公主完完全全成了受害者，而顏璇璣則成了謀殺姐妹的殺人犯！
七皇子還一併將龍燕回告了，告他不得聖詔就私自調兵入京，還闖入他的皇子府。
要不是太后壓著，恐怕意圖謀反的帽子都得給他扣下來。
顏仲麟當然想極力保住顏璇璣，可太后卻主張懲治顏璇璣，就連大臣們也都追隨太后的意思。
經過激烈的朝堂辯論，晚上龍燕回回到府里時，肉眼可見的疲憊。
顏璇璣問他結果如何，龍燕回眉心攏著，只是告訴她，不用擔心。
「你就告訴我，最壞的結果會是怎樣？」
龍燕回沉默半響，說出的話讓顏璇璣驚怔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