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夫人看著錢清荷帶著沈幽月前來。
她想到之前錢之餘和錢暉的叮囑。
露出親和的笑容,招呼沈幽月道。
「幽月,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在場臉色嫌棄的眾人,這才猛地想起一件事。
當初錢家和護國公府的關係很不錯。
看錢夫人對沈幽月的關懷語氣。
她們猜到,以前沈幽月肯定老是來錢家。
這麼想著,眾人收了臉上的嫌棄表情。
沈幽月將在場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
她並不在意,只是微微福身。
「錢伯母,別來無恙。幽月早該來探望的。」
錢夫人心裡微微驚訝。
沈幽月已經出落得比她想得更加驚艷。
單說她前幾日還被陛下賜下神醫稱號牌匾。
錢夫人心裡就有些堵。
趙錦雲的孩子,竟比自己的孩子出眾這麼多!
不過,趙錦雲已經死了。
趙錦雲肯定也想不到,沈幽月就算是神醫又如何。
還不是被休棄。
一個女子,拋頭露面,還被休棄,有個神醫稱號又如何,這輩子,算是毀了。
無兒無女,無依無靠,老了,不知會有多悽慘。
錢夫人讓沈幽月趕緊坐下。
沈幽月正要坐下。
突然,身後的椅子被猛地抽走。
所有人都等著看沈幽月笑話。
結果沈幽月下盤很穩,坐下的那一刻,雙腿一個用力,完全沒有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淡定的起身,看向身後。
是一個十來歲的小胖子。
他見沒整蠱到沈幽月,翻了個白眼。
「不好玩。」
說完,就對沈幽月做了個鬼臉跑了出去。
錢夫人佯裝尷尬。
「幽月,這是你錢暉哥哥的孩子錢金寶。被寵壞了,你別介意。」
沈幽月心裡一冷。
錢夫人這話分明就是故意偏袒小胖子。
她笑著搖頭。
「不介意的。」
話音才落。
有什麼暗器,朝著她的額角而來。
沈幽月下意識一偏頭。
那東西衝著旁邊一個正偷偷嫌棄沈幽月,偏著坐著的千金小姐而去。
砰!
「啊!!!!」
慘叫聲瞬間響徹整個房間。
這個千金小姐,是忠義侯家的郡主。
她此時捂著臉頰,刺目鮮血順著指縫流出。
嚇得忠義侯夫人跟著尖叫。
「啊啊啊啊!鶯兒!你的臉怎麼了!是誰,是誰幹的!」
眾人,這才看到,地上一個手指頭大的石子。
門口,小胖子正拿著弓,看到這一幕,忠義侯夫人臉色難看。
「快叫太醫啊!!」
她憤怒地瞪向小胖子。
錢夫人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立刻吩咐丫鬟去請太醫。
這才責問小胖子。
「說了多少次,不能亂玩弓傷人,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小胖子被訓,氣得指著沈幽月就罵。
「怪她怪她!她要是不躲,就不會傷到別人了!」
小胖子說完就跑。
忠義侯夫人卻覺得,這話很對。
方才要不是沈幽月躲了,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被傷到!
這時,錢思瑩對錢夫人開口。
「母親,喬夫人,第一神醫就在這,還要請什麼太醫。」
錢思瑩看向沈幽月。
忠義侯夫人本就氣沈幽月,這時,更是不客氣地拉起沈幽月。
「快,快幫我女兒看看,要是毀容了,這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沒說,她要找誰算帳。
但錢家她們可不敢隨意得罪,誰都知道,她這話是在威脅誰。
沈幽月皺起眉,掙開對方的手。
雖然對方無理取鬧,但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若真毀容,的確關係重大。
她看向痛得手發抖的喬鶯兒開口。
「放下手,我看看傷口。」
誰知,喬鶯兒突然惡狠狠地抬頭盯著沈幽月。
「你為什麼剛才要躲開!都是你,害我差點痛死,要是治不好我的臉,你完了!」
沈幽月眼神一冷。
她看向忠義侯夫人和喬鶯兒,當即冷笑一聲。
「你們這是在怪我?!」
忠義侯夫人和喬鶯兒臉色難看。
「不是你是誰?!」
沈幽月被氣笑了。
「是錢暉兒子拿彈弓打人!罪魁禍首是他!你們卻要怪我為什麼要躲?我不躲,難道要等著彈弓打在我臉上?」
說著,她倏地看向錢夫人。
「錢伯母!你說說,錯的是誰。又是該誰承擔這件事!」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沈幽月。
今日可是錢家的大喜事。
她能受邀而來,已經是榮幸。
她怎麼敢在這時候,直接質問錢夫人。
沈幽月但凡識趣點,就該自己認下這次的錯!
還能賣錢家一個面子。
錢夫人眼神一暗,錢清荷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她立刻開口。
「母親,這是金寶的錯!」
她知道母親對錢金寶有多寵溺,她可不想讓錢家給沈幽月留下壞印象。
錢清荷根本不知道。
錢家在沈幽月心裡,早沒了什麼好印象。
錢夫人看向胳膊肘往外拐的錢清荷。
此時沈幽月明顯打算硬碰硬。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錢夫人只能嘆口氣。
「金寶太頑劣了。喬家的,你放心,這件事,我們錢家一定負責。幽月,你快給喬郡主看看。她的傷可不能拖。」
沈幽月這才看向忠義侯夫人和喬鶯兒。
喬鶯兒聞言,這才放下手。
傷口在顴骨上,是皮外傷,看著情況還好。
錢清荷立刻拿來她自己的醫藥箱,沒有讓沈幽月出手,這點傷,她就能搞定。
等包紮好後,喬鶯兒和忠義侯夫人,看向沈幽月的眼神依舊帶著恨意。
覺得是沈幽月害她們遭了無妄之災。
其他人都眼觀鼻鼻觀心,房間裡氣氛有些沉悶。
錢清荷回自己院子放醫藥箱。
錢夫人乾脆提議說去花園走走,看看深秋的桂花。
沈幽月沒有拒絕。
跟著大家一起前往。
一路上,眾人對她明顯不愛搭理,恨不得離她遠一點。
沈幽月正有此意。
她打算先把整個錢府走一遍,好確定錢之餘書房的位置。
她佯裝一路上對什麼都很好奇,慢慢的,離她們越來越遠。
當完全看不到她們的身影時,沈幽月立刻朝著一處比較無人的小徑走去。
她把自己當成迷路的人,每次能躲人的時候,儘量躲,躲不掉,就佯裝迷路,問個路。
沈幽月把四處都走了一遍,卻無法確定,到底哪個才是錢之餘的院子。
在她經過一座假山時。
一隻手突然朝著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