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小聰兩姐弟第一次到這麼威嚴的將軍府,有些害怕,一直緊緊跟在溫靈的身後。
看到霍老夫人朝他們走過來,下意識地往溫靈身後躲。
但在霍老夫人越走越近,眼眶越來越紅,用慈愛又脆弱的目光看著他們的時候。
兩姐弟感受到了從霍老夫人身上散發的善意,他們就沒那麼害怕了。
讓霍老夫人彎下腰,一邊一個抱住他們。
霍老夫人一會摸摸小慧的腦袋,一會又拍拍小聰的肩膀,嘴唇顫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不停地重複:「太像小耀了,簡直跟小耀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
小慧和小聰在霍老夫人的懷裡,也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那是來自長輩可靠的溫暖。
有的時候血脈親情就是這麼神奇,只見面靠近,就能感覺到非同尋常的親近。
等霍老夫人的情緒平復下來一些後,溫靈才向霍老夫人招呼:「老夫人,你腿腳不便,我們還是坐下來慢慢聊吧。」
「對對對,坐下來慢慢聊,瞧我這人老了,都不中用了,太激動失了禮數。」
霍老夫人反應過來後連聲說:「來來來,這邊坐下聊,都坐都坐,管家,趕緊看茶!」
大家都坐下後,端上茶後,霍老夫人才迫不及待地問:「宸王妃,能詳細講講關於這個兩個孩子從相遇開始的事情嗎?」
溫靈便把那天在貧民區如何跟小慧他們相遇的事情說了一遍。
霍老夫人在聽到這兩個孩子當時差點死在貧民區的時候,心都緊張地揪了起來。
溫靈道:「事情就是這樣,我身邊一個丫鬟曾經見過霍三公子小時候,她說這兩個孩子跟霍三公子特別像,
再加上我懂面相,看小慧面相的確應該出身不凡,所以我就想著帶過來跟霍老夫人看看,
現在見到了霍老夫人,如果老夫人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跟您保證,他們絕對是你親生血脈的孩子,你的確是他們的奶奶。」
霍老夫人不怎麼出門,自從丈夫和兒子戰死沙場後,她就不關心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所以她並不知道外面關於溫靈的傳言。
在昨天收到溫靈的帖子後,才讓老管家出去打聽了一圈。
只知道溫靈開了一個萬事屋,在算命捉鬼捉妖上面很有本事。
霍老夫人在聽到溫靈這麼肯定地跟她說,這對孩子是她兒子的血肉時,理智會覺得她憑什麼能這麼肯定,心裡確實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
她心裡澎湃了半天,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霍老夫人對小慧笑著問:「孩子,能跟霍奶奶說一說關於你娘親和父親的事情嗎?還有那個木簪,真是你娘的嗎?怎麼來的?」
玄學歸玄學,霍老夫人還是有理智的,她要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更要弄清楚這兩個孩子是她哪個兒子的孩子。
她生養的三個兒子她知道,絕對不會是那種在外面亂搞,然後始亂終棄,把孩子和孩子娘親丟在府外面不帶回來的人。
小慧看了溫靈一眼,溫靈對她鼓勵地點點頭:「你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就好了,是真是假,霍老夫人會派人調查的。」
小慧這才敢把娘跟她說的事情複述出來。
原來小慧的娘親一開始並不是京城本地人,是京城隔壁東州府城一艘花船上的賣唱女。
早年也是一位舉人老爺家的小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名喚楊清婉。
後來楊清婉爹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在一次外出遊回來的時候,夫妻兩個都被攔路的盜匪殺死了,只剩下了家中年僅十五歲還未出閣的楊清婉。
叔伯們不但霸占了楊清婉家的田地房產,把楊清婉隻身趕到了外面。
身無分文的楊清婉在外面流落街頭,為了活下去,只會琴棋書畫的她,只能去了花船賣唱。
霍家大少爺霍磊就是那個時候跟友人在東州遊歷,被帶去花船聽曲。
正好遇到了楊清婉被醉酒的富商調戲強迫,他路見不平伸手相救,救下楊清婉。
後來兩人一去一回,就這麼陷入了愛河。
楊清婉是清倌,只賣藝不賣身的,霍磊就乾脆給她贖了身。
本來霍磊是打算直接帶楊清婉回京城的。
但不知道為何,在一天霍磊突然不辭而別,沒有留下任何隻言片語,就消失不見了。
楊清婉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誰,只知道他是從京城來的,手上還留有一根他親手刻的木簪。
當時楊清婉已經懷了身孕,她沒有辦法,只能破釜沉舟地到京城找人,哪怕只是要個說法。
可是京城這麼大,她只知道霍磊的名字,去哪裡找人?
很快她就隻身在京城生下了一對孩子。
生了孩子的她也不可能再去賣唱重操舊業了,只能做一些漿洗縫補等粗活,靠著積蓄和微博的收入養活自己和兩個孩子。
結果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有賊盯上了楊清婉一個女人帶了兩個孩子,趁她不在家,把她家偷了個精光。
楊清婉趕回家的時候只來得及搶回兩個孩子。
後來楊清婉只能帶著兩個孩子搬到了房租更便宜的貧民區,再辛苦拉拔兩個孩子長大。
因為長期勞累,加上鬱結於心,最後病倒了。
再後面的事情,就是溫靈伸出援手後的事情了。
小慧講完後已經淚流滿面,她通紅著眼睛:「當年的事情,我娘跟我說了一遍又一遍,我早就倒背如流了,絕對不會記錯,
霍奶奶,我現在就是想問一下您,霍磊,真的是您的兒子嗎?他真的是將軍府的少爺嗎?
他當年又為何突然棄我娘而去,讓我娘這麼多年來,過得這麼辛苦?!」
霍老夫人聽到這裡早已淚流滿面:「我大兒子大名叫霍耀,表字一個磊字,霍磊,就是我大兒子!」
表字就相當於只是親近之人叫的小名,外人只知道霍家有霍耀大少爺,又怎麼會知道霍磊呢。
小慧呢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我娘當初尋遍了京城,都找不到霍磊……」
然後小慧情緒突然激動起來:「那為什麼他當初要不辭而別,拋棄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