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羽眼看著那頂黑色的轎子遠去,無聲的嘆了口氣,看著厲南溟道:「有什麼出宮的路上說吧。」
兩人上了為使者準備的專用攆轎,慕千羽神色懨懨,靠在一角。
「雖然那小皇帝看著人畜無害,但畢竟是條幼龍,其手腕和野心都不可小覷,你如今被他盯上,可要小心了。」厲南溟壓低了聲音。
慕千羽看著他:「還不是拜你所賜。」
「和我回大齊吧。」厲南溟開口,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
「沒戲。」
「我過兩日就要離開了。」
「不送。」
厲南溟又變得氣急敗壞:「你這個女人怎麼石頭心腸呢,咱們好歹相處了幾日,就一點情誼都沒有嗎?」
「我沒把你寫上生死簿已經是看在你待我還不錯的份兒上了,還想討人情?」慕千羽沒好氣的道。
「又不白找你幫忙。」厲南溟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三個小盒子放在中間的小几上:「早就給你準備好了,算是我的賠禮。」
慕千羽詫異抬眸。
厲南溟打開第一個盒子,裡面放著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之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麒麟。
「這是本王的麒麟令,若是有朝一日你去大齊,這枚令牌可令你通行無阻。」
說著他又打開第二個盒子,裡面是三張並排放著的黃色紙符,上面用硃砂畫著玄奧的圖畫。
「這是三張保命符,到了危機時刻可以助你殺敵。」
最後一個盒子裡面放著一個金屬鐲,非金非玉,也不具美感。
「這是萬鈞鐲,是攻擊靈器,你回去試幾次也就會用了。」
厲南溟介紹之後雙手一推,將三個盒子推上前道:「還看得上眼嗎?」
慕千羽看著這三個盒子,一個比一個震撼,這可都是她現在這個境界接觸不到的好東西,她如何能夠不心動。
而且她總也幫他擋下了不少桃花,收點報酬總不算過分。
「行,那咱們就兩清了。」慕千羽將三個盒子收起來,生怕這貨反悔。
「也別兩清,我照顧你的時候也該記得。」厲南溟見她收下,臉上笑意更濃。
慕千羽懶得搭理他。
「殿下,宮門口到了,請移步。」宮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慕千羽第一時間下轎,四處張望,視線中已然沒有了那黑色攆轎的影子。
「我走了,遇事要小心處置。」厲南溟上車前囑咐慕千羽。
慕千羽對他也是無奈,嘆口氣才道:「記住了,走吧。」
厲南溟的馬車走了,宮門前也空了,只剩下幾個送行後準備回宮的小太監。
慕千羽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拉住一個小太監,問:「小哥,打聽一下,攝政王府怎麼走?」
小太監朝著不遠處一個高台道:「看到那裡了嗎?那裡便是攝政王府的摘星台,你朝著那方向走就對了。」
「多謝。」慕千羽真誠的道了謝,朝著那方向而去。
然而她才走過一個街角便覺後面有人跟隨,她實在不想糾纏便快步向前,反正皇宮距離攝政王府也不遠。
但她速度快後面那人也加快了,而且還遊刃有餘,不緊不慢的始終和她保持一定距離,而且沒有殺氣,更好像連身形都沒有隱藏。
慕千羽猛然回頭,當看到後面那熟悉的黑色人影,她整個人怔在原地。
他不是走了嗎?是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後了?
北辰夜站在月光下,身上披著一層朦朧的光,但就是給人一種即將要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感覺,他鋒銳的氣場全無,眼神也略顯黯淡。
「我想去找你的。」慕千羽醞釀了半晌也只說出一句話來,腳尖在地上劃啊劃,怎麼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我聽到了。」北辰夜開口,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酒的原因,他嗓音變得暗啞,但音色仍舊好聽,聽起來甚至有些性感。
慕千羽詫異,他竟是在宮門口就跟著她了。
「我想去和你說一下今日我出現在厲南溟身邊的原因,我……」
「他封了你的靈力,必然是逼迫你為他擋下我朝聯姻的想法。」北辰夜緩慢的說著。
慕千羽眼睛一亮:「你知道?」
「我這幾日去了南部,那裡出現了暴亂,若我在帝都必然不會使你被她劫持。」他看著她,眼中竟是有愧疚之意。
慕千羽萬萬沒想到他會道歉,連忙道:「當然不怪你,是我自己實力太差。」
「嗯,受過傷嗎?」他問。
慕千羽搖頭。
北辰夜點頭:「我送你回學院吧,外面不安全。」
慕千羽看著他,神色仍舊很黯淡。
「那個……你看上去還是不太高興。」她小心著道。
「為什麼?」北辰夜看著她:「你不向我求救。」
「啊?」慕千羽有點迷糊。
「我可以保護你,為什麼要留在他的身邊?」他繼續問。
「就這個?」慕千羽哭笑不得:「他答應過我宴會結束就放我走,我不讓你動手是因為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不是不信你。」
「你信他。」他接著問,表情無比凝重。
慕千羽把自己對厲南溟的理性分析吞到了肚子裡,道:「當然不信,他那個人喜怒無常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是想等宴會結束再找你不遲,是你先走了。」
「我沒走,我一直在。」北辰夜搶白。
「哦,那我也沒想到他還真說話算話。」慕千羽說了兩句見北辰夜有變臉的意思,連忙繼續道:「但他肯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惡毒算計呢,真的,一看就一肚子壞水。」
北辰夜眼底陰霾逐漸消失。
「阿嚏!」遠處厲南溟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嘟囔著:「誰罵我呢?」
「好了,我送你。」北辰夜聲音明朗了很多。
慕千羽偷偷舒了一口氣。
路上,她問:「你當時不會是以為我不讓你動手是向著他吧?」
北辰夜沉默不語。
慕千羽基本確定了這個想法,而後又問:「那你為什麼在意這個?」
她問完了也是後悔自己嘴快,本來很和諧的關係,她幹嘛這麼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