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感受著兩人注視的目光,深知自己已經受到了質疑,這是他萬萬不能忍受的。
看來他一定要想到行之有效的辦法才行。
又思慮了片刻,他眼神一狠道:「事已至此,想要瞞著下面的士兵是不可能了,我們只能用強硬手腕,放手一搏。」
「這是何意?」離王蕭權問。
「強攻,退後者斬,誅三族。」甄玉一張白玉面容此刻神情冰冷:「五人一隊相互看管,若有一人後退其餘四人便合力誅殺,若包庇不斬,五人連坐,盡數誅三族。」
既然哄得不行,便只有鐵血軍規。
離王和周柏聽到這辦法皆是心頭一震,這方法未免有些冷血,不過在這時節,恐怕也是最有用的辦法了。
兩人想了片刻,再看向甄玉的時候神情手多了幾分嘆服,要狠還是讀書人狠啊。
「施壓只是其一,另一點便是要給我們士兵信心,需要派一個必然能贏慕千羽的人叫陣,慕千羽若是出城便當即斬殺,若是不出便會消耗對方的士氣。」甄玉說著又看向離王。
因為事關氣運的爭奪,只能是雙方所屬之人將戰,周柏很顯然是慕千羽的手下敗將,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離王了。
離王養尊處優多年,如今修為不過是靈王境初期,甚至還不如周柏的靈王境巔峰,但他看到眾人的希冀,也知道到了自己嶄露頭角的時候了,便道:「好,這事便交給本王了,本王定然讓那慕千羽龜縮在城中不敢出來。」
眾人納悶但是聽到他說的這麼肯定,想來他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玩笑,所以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而如果這一戰能勝,他們便能攻下江寧這富庶之地,屆時用這無數的資源便能讓領地內的經濟恢復正常。
在各個將領眼中,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明日一戰必然要孤注一擲,不然用不了三個月,他們的領地甚至不用進攻就散了。
慕千羽派人時刻關注著對方的動向,按照她的設想,軍心散亂加上沒有糧,必然打不成了。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聯軍再次兵臨城下,而且這次眼神更為決絕,頗有攻不下城便誓不罷休的樣子。
「一營,守城。」她下達命令。
一營是老兵,而且穿著最新的鎧甲,這鎧甲奢侈到每一個上面都畫了陣法,能減輕三成傷害,鎧甲能減輕五成,加起來就是八成。
也就是即便他們被砍到了,對方的兵刃也只能留下兩成傷害,微乎其微。
不止如此,這些士兵每個人都備了十顆增元丹和十顆療傷丹,受傷來一顆,體力跟不上來一顆,幾乎便是立於不敗之地。
這是慕千羽最新武裝的王牌,對抗聯軍簡直就像是機關槍對戰步槍,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對方很快攻城了,但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城牆看到這龜殼一樣的士兵時也是絕望了,刀都不知道往哪裡砍,愣了一瞬小命便沒了。
周柏站在高台之上,道:「退後者,殺無赦。你們選擇戰死沙場可封妻蔭子,退後做了逃兵誅三族,爾等自行權衡。」
聽到這話還哪裡有士兵後退的道理,向前不一定死,但後退是一定會死的,而且還會連累的自己父母妻兒,不如勇猛向前沖,還有一線希望能活下去。
慕千羽聽到這軍令也知道為什麼今日聯軍如此勇猛了,不過她的新裝備已經送達,聯軍再勇猛也很難在無糧的情況下破城。
正在這時候,對方軍營之中離王騎著金睛獸緩緩而來,他今日穿了一身銀光閃耀的鎧甲,一看便非比尋常。
「主人,這是聖器,能夠提升宿主的力量,提升足足一個境界。」器靈開口。
慕千羽微微挑眉,離王原本是靈王境,換上鎧甲豈不就是靈皇境了?而他如此招搖的出現,想做什麼已然不難猜了。
果不其然,他立刻便看向城牆之上的慕千羽:「慕大人,可敢與本王一戰?」
城牆上的人心裡都在罵他不要臉,一大把年紀還要靠著聖器來取勝,簡直厚臉皮到了極點。
「慕千羽,你這反賊可敢與我家王爺將戰?」離王身邊的其他副將也跟著叫陣,聲若洪鐘,好像生怕別人聽不到。
「是啊,身為一方主將,若是連出陣都不敢,未免名不副實。若是你這樣的人未來繼任大統,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看一個小丫頭做主將我現在大牙就快笑掉了,你們江寧四州是沒有男人了嗎?」
下方人串通好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著,意圖擾亂對方軍心,漲己方士氣。
果然,這樣一說城上的士兵和將領臉色都不好看了,心裡都憋著一股子火氣,雖然他們不至於因此便質疑慕千羽這個主將,但心裡總是有些彆扭和低人一等的。
將戰若是都不敢出,也的確是有些抬不起頭來。
「哈哈哈,我看城裡就沒有個男人,但凡是個帶把的,誰能讓一個女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啊。」下方將領接著道,試圖挑起性別對立。
可是她這話剛說完,便見一道流光從城中而來,速度快到令他只來得及轉動意識,而不是身體。
「噗!」
一道光箭穿過那人的胸膛,在他胸前留下一個形狀規則的能夠透光的洞。
城牆上,慕千羽正微微放下自己手中那無弦弓,朝著忽然鴉雀無聲的陣營,緩緩道:「太聒噪,聽著頭疼。」
這似是在解釋她剛剛的作為。
其他副將看著剛剛還口齒伶俐的同僚緩緩從馬上掉下去,也是心有餘悸,這可是靈尊境啊,竟然連一箭都接不住?
這樣看,慕千羽手中那弓竟然也是聖器。
這誰還敢說話啊,畢竟殺副將並不影響氣運的爭奪,殺到他們身上還真是沒地方講理去。
「慕大人好箭法,只不過不准人說話總是氣量小了些。」離王冷哼著道。
慕千羽衝著他一笑:「死的那位看來不如王爺懂得多,若他剛剛就知道女人氣量小,也就不必搭上這條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