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一箭雙鵰

  「你又想什麼呢?」慕千羽偏過頭看向北辰夜,只是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腦子沒有休息。

  「夫人猜他們下一步會怎樣?」北辰夜回答。

  「有你在身邊我還真是不習慣動腦子。」慕千羽說了一句之後才仔細地想了起來,片刻後道:「現在不跑,那就是在等援軍?」

  北辰夜點頭:「想來是的。」

  慕千羽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調動了起來,道:「所以說,這場仗要一直僵持下去,可能要持續很久。」

  雖然這是一個說透了之後就很顯然的問題,但她此前還真的沒有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場持久戰。

  「憑藉幾十萬人便想攻破大崖關這天險是不可能了,但我們要為後續做打算。」北辰夜看著她道:「夫人想必清楚我們應該如何做。」

  「接著大量的招兵?」慕千羽不確定地道。

  「是需要為將來打算,但除了徵兵之外,我們還需要練兵。」北辰夜頓了一下又問:「此前徵兵已然頗具規模了吧。」

  「打狼匪之前周彬向我匯報,說是只江寧州十幾個府縣都挑選了一萬多人,如今已經有二十萬人了,只不過這些人還沒有太強的作戰意識,還在集訓培養。」慕千羽回答。

  「我們沒有時間按部就班地發展了,要出奇招,夫人明日調五萬人來大崖關,我們練練兵。」北辰夜緩緩道。

  「這能行嗎?我怕大家配合不好,紀律也不好,鐵血軍規又太不人性了。」慕千羽說出自己的憂慮。

  「不是有我在嗎?夫人儘管放心。」北辰夜聲音平緩有力,有一種令人踏實的力量。

  「夫君,我當真覺得這皇帝不應該我坐,你比我合適多了。」慕千羽一手烤肉一手托腮,說話的神情很是認真。

  北辰夜搖搖頭道:「這條路太難走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幫夫人分擔一些。」

  「你就別心疼我了,我這點擔子快被你分完了。兔子好了,給你一隻腿做獎勵。」慕千羽說著就撕下了一隻兔子後腿遞了過去。

  北辰夜難得接過了食物,無奈地笑了笑,若不是自家夫人需要氣運續命,他才捨不得她登上萬人之巔,活在那無休無止的明槍暗箭之中。

  「既然你說要練兵,我們為何不將二十萬人都調來,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慕千羽一邊吃一邊道。

  北辰夜哭笑不得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道:「你也說了人多不容易控制,一次指揮二十萬令旗都看不懂的新兵,你真當我無所不能了?」

  「我一直這麼以為的。」慕千羽揉著額頭,頗有些委屈。

  「兵還是分批練來得穩妥,這是一個較為耗時耗力的事情,但又比單純集訓成長要快得多。」北辰夜耐心給她解釋。

  慕千羽聽到這恍然道:「所以你不讓對方撤兵其實不是想單純地耗死他們,還想用他們做磨刀石,為我們練兵。」

  「既然來了,總要物盡其用才是。」北辰夜聲音平靜,面上沒有絲毫肅殺和算計的神情,雙眼漆黑有光,竟好像這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我有錢,我不怕耗著,反倒是對方一定會被拖垮。」慕千羽順著思路想了下去。

  「夫人很有慧根。」北辰夜只有誇她的時候面上才會出現笑意。

  「是你很有心眼。」慕千羽對此嘆為觀止,她覺得有一天北辰夜把她賣了她可能還在那給人家數錢呢。

  「小手段而已。」北辰夜月光下仔細瞧著慕千羽,又道:「夫人今日難得不飲酒。」

  「我也不是不想,只是在軍隊裡要守軍隊的規矩。」慕千羽攤攤手。

  北辰夜聽了這話並沒有縱容她這小嗜好,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慕千羽見狀心裡憤憤,想了想道:「軍中也不得夫妻同寢,所以今晚我們就要分開睡了。」

  她說完為自己能想出這個點子開心不已,這個傢伙白天一本正經,一到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將她攬在懷裡,分開一刻都是不願意的。

  「本就應該如此。」北辰夜開口,聲音比她還要正經。

  「啊?」慕千羽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

  北辰夜一臉不解:「不是夫人提出來的嗎?」

  「我提出來你就答應了?」她問話的時候已經沒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了。

  北辰夜點頭。

  「你自己吃吧,我先回了。」慕千羽說著自己朝著山下走去,當然也沒忘了帶著自己烤熟了的兔子。

  吵架歸吵架,飯還是要吃的。

  北辰夜素來令人看不透的深邃眸中出現了一刻的呆愣,等回過神來仍然是迷惑的。

  夫人看起來好像是生氣了,但為什麼生氣呢?

  他不是順著她的話說的嗎?他舍下同她共枕的機會來陪她帶頭維護軍紀,這哪裡錯了呢?

  雖然他很想讓自家夫人會耍小脾氣,因為只有這樣肆無忌憚她才能有安全感,可是她一旦生氣他還真是有些無措。

  當宿營的時候兩軍的貧富差距又出來了,對方聯軍的帳篷都是布的,禦寒力度顯然是不夠,本就是冬日的時節,又在崖下的風口,一些修為不夠的士兵在帳篷里縮手縮腳,冷得不行。

  再看慕千羽這邊,清一色皮質夾毛的帳篷和厚厚的棉被,即便是在風口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風,可以睡得很踏實。

  慕千羽的帳篷就更是好的了,她地上鋪了草墊子、氈子、厚厚的羊絨地毯,上面再鋪被子,柔弱的好像床鋪一般,

  按理說她之前熬了兩天一夜,現在躺在這麼舒服的地方早應該呼呼大睡了,可她就是翻來覆去,臉上一副氣呼呼的表情。

  她腦中一直都是北辰夜那說分開睡時不在乎的神情,而後就越想越氣,覺得他一定是不在乎自己了,

  「他連我的美色都不圖了?」她喃喃自語。

  帳篷周圍布置了隔絕大陣,她倒是不在乎會被別人聽到。

  「怎麼會呢,夫人這般貌美,我不欣賞豈不是暴殄天物?」一道帶笑的聲音從她身旁傳來,頗有調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