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羽見狀連忙為他打圓場,道:「怎麼能說是有辱斯文呢,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比美人在側,紅袖添香更雅的事情。」
周圍的書生這才紛紛點頭,其中一人道:「還是這位兄台知情識趣。」
項子攸聽得有點愣,府台大人很懂嘛,她個姑娘家也不知道從哪裡懂得這些。
這次上岸之後慕千羽直接去了主樓,並沒有去雲栽姑娘那裡,畢竟只是為了吃頓飯。
但是事情仿佛不大讓她如意,她才一露面便有姑娘驚呼了起來:「張公子,這不是張公子嘛,快快裡面請。」
項子攸懵懵懂懂的跟在後面,心說府台大人還是熟客?
「張公子可有日子沒來了,算算有一個多月了吧,可把雲栽那姑娘記掛壞了。」老鴇上前,很是殷勤的道。
上次那一首詩出來,整個江寧州都為之轟動,那些修士和才子都快將雲翠樓的門檻給踏平了。
雲栽也是一夜之間身價暴漲,雖然梳攏之夜已然沒有,但人們仍然願出幾十萬靈石只求共度良宵。
奈何這丫頭是個死心眼,好在越是吊著眾人也是越有胃口,就連每日進入小樓里聽琵琶的座位也能收上一百塊靈石,也是收入不菲的。
而這都有賴於慕千羽的一首詩,若是能留住這樣的才子,何愁收入不暴漲啊。
「那個,有些忙。」慕千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還是有些小瞧了自己的辨識度,若知道一眼就能被認出來,她就不來了。
「那今日張公子是去雲栽那裡,還是請其他的姑娘陪陪。」老鴇更是殷切的問。
「實不相瞞,在下只是來吃個飯。」
「那您三樓請,那裡有最寬敞的雅間,我帶您上去。」老鴇揮開一旁湊上來的龜公,自己帶著慕千羽上樓。
於是兩人很快坐在了雅間之中,房間大概能容納下二三十人,推開窗江景盡收眼底,晚風吹來,極是涼爽。
不必點菜,上來的都是雲翠樓的珍饈美味,用老鴇的話全是孝敬她的。
項子攸被這一連串的操作秀得合不攏嘴,他是土生土長的江寧人,早知雲翠樓這消金窟是認錢不認人,想不到府台大人竟有這般的魅力。
他現在很好奇府台大人之前到底做了什麼詩。
「你一會兒隨便找個人問一下,應該都知道。」慕千羽一邊吃一邊道,不得不說這雲翠樓的美食是真的美味。
她若是捨得花錢,將這裡的廚子挖走便再好不過了。
正吃著門再次被推開,老鴇對著慕千羽一笑道:「張公子身邊總得有個人侍候吧,我將樓里的花魁們都帶了過來,公子看哪個合眼就留下。」
慕千羽還沒等拒絕便看到姑娘們魚貫而入,轉過頭來的行禮的時候,她掃了一眼,各個都是無比驚艷的美人。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面孔,那邊是從進來一直幽怨又委屈的盯著她看的雲栽姑娘。
想著自己一個月沒來,此刻也有些心虛,本來想將人都請出去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了。
老鴇在一旁看出了眼色,笑著問:「那就請雲栽姑娘留下侍候?」
「嗯。」慕千羽也只得點頭了。
其他花魁面現失望之色,最後將目光鎖定了項子攸,不管怎麼說能接近張公子就是好的。
但項子攸連連搖頭,引得大家陣陣發笑。
老鴇關好門之後雲栽仍然站在那裡,低著頭傳來輕輕的啜泣:「公子還是嫌棄奴家對嗎?」
項子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雲栽,聽她哭沒來由的心疼,這般的美人何人忍心讓她傷懷呢。
「這話是怎麼說的,可是冤枉啊。」慕千羽撓著頭解釋。
「那公子為何這麼久不來看奴家,為何來了也不去奴家那裡。」雲栽說著又抬頭,悲悲戚戚地問:「是奴家伺候的不好嗎?」
「當然不是你的錯,是我有些忙。」慕千羽也是硬著頭皮應付。
雲栽見她侷促的樣子,破涕為笑,主動坐在她身邊道:「那奴家為公子斟酒,公子今晚可一定要宿在奴家房裡。」
「咳咳咳……」項子攸讓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從前也沒聽過這般露骨的話,不免有些不適應。
雲栽於是看了過去,道:「這還有位公子呢,張公子,您不為奴家介紹一下嗎?」
「這位是我的朋友,只叫他公子便是。」
雲栽於是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道:「公子,奴家有禮了。」
項子攸只覺自己的臉漲紅到了耳根,因為起身太猛,將腳下的凳子都踢倒了。
「姑娘有禮了。」他聲音略有幾分沙啞和結巴。
雲栽當即掩唇一笑道:「張公子,你這位朋友好生有趣啊。」
「嗯。」慕千羽低低的應一聲,只想著今晚怎麼脫身。
說明身份肯定是不行,要不然就說自己不行?
雲栽聽到她聲音平平,以為她是吃醋了,連忙攬住她的脖頸,藕臂掛在她的前胸,嬌聲道:「但在雲栽心中還是公子最好。」
「有人在,別鬧。」慕千羽費了好大勁才將她的手臂拿下來。
雲栽則是咯咯一笑,趴在她耳邊道:「今晚房間中只有我們兩個呢,公子也該為雲栽梳攏了吧。」
「咳咳。」項子攸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總是被口水嗆到。
慕千羽眨眨眼,道:「我今晚有事要離開,就到這吧。」
她說著便站起了身。
「公子……」雲栽再站起身的時候又紅了眼眶:「你不會走了就再也不來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樣的預感。
「實不相瞞,我家鄉不在此處,這便要走了,就不耽擱姑娘了。」慕千羽將自己剛剛想的說辭說了出來。
「那公子家在何方,等雲栽攢夠了錢贖身便去找您。」雲栽又問,她第一次與這少年相處便有被尊重的感覺,眼前這人是真的將她當人看的,也是她這一生都認定的。
慕千羽沒想到玩得這麼大,於是決定能金睛獸有個洗白的來歷之後一定要和她坦白,於是便道:「我也不是一直都不來,等下次來歷練的時候必然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