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風看著滿身脂粉香的姑娘靠近，當即凝了一下眉，低聲道：「退後。」
他雖是一身的書生氣，但不悅之時漆黑的眼底氣息凜冽，竟嚇了那姑娘一跳，連連後退並且嘴上道歉。
等兩人進去那姑娘忍不住吐槽：「不碰女人來什麼青樓，假正經。」
慕千羽精神力放開，聽到這樣的議論不由笑了一聲，攬著姑娘的腰偏頭對莫風道：「莫兄端得不解風情，這樓中姑娘個個上乘，就沒你感興趣的？」
「賢弟莫要打趣了，愚兄不好此道。」莫風擺著手道。
慕千羽將這句話做了自己的理解，於是小聲問：「那莫兄是喜歡那些小倌了？這也好辦，兄弟我替你去問問那老鴇。」
莫風於是臉更黑，如果對面不是他的老大，他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不是。」他勉強擠出兩個字來。
「哦，意會錯了呀。」慕千羽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從大門進去有幾條路，每條路上都掛滿了夜明珠，整個園子亮如白晝，儘管還沒有開春花壇之中卻是百花爭艷，散著裹挾著靈氣的芬芳，竟然都是仙草、
路的盡頭是一棟棟閣樓，其中最中間高達五六層，周圍則是只有二樓。
「公子，這邊請。」紅菱將慕千羽往最中間那大樓處引。
「小美人兒，這周圍的小樓是什麼所在？」慕千羽一邊被她柔軟的小手牽著，一邊隨口問。
「那些都是各處花魁娘子的單獨住所。」紅菱回答。
慕千羽於是站住了腳步，看著人數最多的那條路，問：「這麼說那裡便是雲栽姑娘的所在了？」
「正是，她今夜梳攏，去的人自然是多。」紅菱很是艷羨的說了一句，又無骨一般靠在慕千羽懷裡，軟聲嗔道：「公子，我們走吧。」
慕千羽只覺這聲音不忍拒絕，可她想王長勝和蔡大衍之所以今日約到雲翠樓，很有可能是衝著那花魁娘子去的。
「美人乖，咱們且去瞧瞧熱鬧。」
「公子不會見了那花魁娘子便忘了奴家吧。」
「自然不會，莫說一個花魁，便是給座金山我也捨不得放棄你這般的小美人。」慕千羽說著還不忘在姑娘的臉蛋上摸了一把。
紅菱被她挑逗的一臉紅霞，風月場最不缺的便是逢場作戲，她們往往是獵手，可今日見到這樣一個俊美少年，心還真是有些把持不住。
莫風在後面看得有些怔愣，他知道慕千羽有很多本事，但沒想到撩撥姑娘比他個大男人都要在行。
果然慕千羽剛剛走近雲栽姑娘的鳳雲閣便看到了坐在一旁左擁右抱的兩個熟人，一個是又黑又壯的蔡大衍、另一個是胖得眼睛都很難看見的王長勝。
看樣子杖刑對這些修士還真是毛毛雨，昨日王長勝還在堂上痛呼，今日便能溫香軟玉的喝花酒了。
她與莫風對視了一眼，朝著這個方向走來，附近已然沒有空的桌子，也不止附近，是全場都沒有空位了。
莫風直接朝著一桌丟了一大袋子靈石，而後上前問：「兩位，讓個位子可好？」
做土匪許多年，他一眼便能看出在場誰最沒有底氣，那意味著口袋空空。
那兩人打開錢袋子一看，裡面真是亮閃閃的中品靈石，每一個都是均勻的大拇指甲那樣大，而這滿滿一袋子最起碼五百顆。
這是發財了啊，於是兩人立刻讓了位置，興沖沖的帶著錢去其他樓里了。
紅菱看到莫風出手眼睛都亮了起來，隨意要個位子都如此闊綽，想必這兩人的身份定然不俗。
慕千羽則是暗罵敗家子，明明二百顆就一定會有人讓位，不應該花這冤枉錢。
「公子好生闊綽。」紅菱在一旁輕呼。
「都是小錢。」慕千羽擺擺手，拿錢雖然不行，但是吹牛她還是會的，甚至可以說精通。
紅菱於是臉上笑得更歡了，坐下之後頻頻將水果餵到慕千羽口中。
慕千羽此刻卻是全神貫注的聽著一旁的動靜，因為他們兩人可能覺得此處是個安全的談話所在，言語間並無避諱。
「那個混帳慕千羽她居然敢打我，從小就連我爹都不打我。」王長勝氣沖沖的道：「早晚，早晚我要讓她吃不了兜著走，讓她跪在地上叫我爹！」
蔡大衍聽到這個只覺感同身受，也道：「我曾經與她打過交道，這丫頭的確是不知天高地厚，此次王兄送金睛獸到府上，正有機會請大人出面對付她。」
「賢弟放心，愚兄我必然不會放過此次機會。」王長勝氣呼呼的喝了一杯一旁姑娘斟上的美酒，趁機又在那姑娘身上不規矩了一番。
「這江寧州還真是人人傑地靈，姑娘們都比都城的水靈。」蔡大衍贊道。
「此次還要多謝蔡賢弟帶來的金睛獸，今日雲栽姑娘梳攏之夜，愚兄定然要讓你嘗到這花魁的滋味。」王長勝笑著說。
蔡大衍聞言更是容光煥發，道：「那可真是多謝王兄了。」
兩人相視一笑，碰杯喝酒，兩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一次禮尚往來，以後蔡侍郎和李巡撫就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而這種大人物之間的勾連往往不能走在明面上，而是通過小輩之間的溝通交互的。
慕千羽雖然不知這其中門道，但也捕捉到了關鍵的信息，那便是蔡大衍好像是送了一種獸，王長勝看起來是想通過這花魁還禮。
真正讓這兩人結盟成了，李巡撫和蔡侍郎兩面夾攻，還哪裡有她的好日子過。
花魁？
她看向大廳中心那空空如也的台子上方，心裡有了一個計劃。
「雲栽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啊？我們等不及了。」
「是啊，春宵苦短，還請雲栽姑娘不要扭捏了。」
台下的眾人對著二樓叫喊著。
仿佛是聽到了眾人的召喚一般，看台之上突然有紗簾落下，而後二樓一個房間門開，一個粉衣姑娘飄然而出，身形輕巧的落在台上，落在那紗簾的後面。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眾人已然是失了魂，便是慕千羽也覺得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