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小姐你的烏紗帽。」
「這個不急,等有人敲鼓再戴。」慕千羽看著自己梳的一絲不苟的長髮,再看看這身官服,對自己的形象還是比較滿意的。
此後她便在房間中等著,剛開始的時候精神很集中,只覺得鳴冤鼓很快就會被敲響。
但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上午過去了便是沒響一聲。
「蘭兒你去問問前院衙役,鳴冤鼓是不是壞了?」慕千羽無精打采的問。
蘭兒不忍的道:「小姐,一早上我都去過三次了,鳴冤鼓就在前面好好的呢。」
「那不能啊,這安平府這麼多年沒人管,冤情應該不少啊。」慕千羽就納了悶了。
這時正趕上李嬌兒進來送水果。
「小嬌兒,你說說,怎麼沒人來擊鼓呢?」慕千羽問著。
李嬌兒猶豫了一下才道:「怕是百姓對您還不是很放心。」
「我做的還不夠多?」慕千羽撓撓頭,她來這裡收拾衙役、魏忠和土匪,難道想要做好官的表現還不明顯?
「您做的很多也很好,可是府里的人這麼多年被欺負怕了,大概還是不敢的。」
「這倒是常理,過日子都不容易,誰敢試水呢。」她略微的嘆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嘆完便聽外面傳來了沉重而快速的鼓聲。
「咚咚咚咚!」
慕千羽當即眼前一亮:「有這膽子大的就好,來人,升堂。」
衙門的正門這兩天已經被工匠修好了,擺了兩個新做好的石獅子,門口一派柵欄將圍觀的百姓擋在門外。
百姓們昨天看過告示之後閒來無事的人就聚在了府衙門前,想來看看今日會不會有人來報官。
安平府雖然人口居住密度小,但畢竟地域廣闊,城裡閒人還是不少,此刻已然都擠在門外向裡面張望。
平常散漫的衙役們筆直的站在堂下,手中拿著水火棍,公堂之上掛著嶄新的正大光明匾,看起來莊嚴而肅穆。
自從朝廷放棄在安平府駐軍的這幾十年來,公堂已經鮮少是這個樣子了。
很多小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都很是好奇朝裡面張望著。
「知府大人到。」
一個衙役高呼一聲,穿著整齊官袍的慕千羽便從側堂走了出來,身形筆直,神色冷厲。
她偶爾也是可以裝一下冷酷了來給自己撐場面的,此刻便是。
魏忠和盧一江隨著慕千羽走了出來,在側面就坐,照理說他們這樣大的官有自己的政務,一般不參與堂審,但慕千羽讓他們來,他們也就不敢不來了。
慕千羽的容貌偏清冷,氣質也是宛若仙子,只是看著就不容易接近,並且覺得她隨時會飛回仙宮。
只是她平常亂用臉,而且行為實在不太高雅,才好像與氣質絕緣。
此刻她板著臉走上來,整個人氣場全開,漆黑明亮的眼只是平靜的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人們便覺有一種強烈的壓迫,忍不住低下頭去。
慕千羽看到大家這反應想著自己是不是演過了,於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音,略微平和的道:「升堂。」
「威武!」堂下衙役敲著水火棍,拖著長音,立時公堂威懾力就變強了,
慕千羽還是第一次親自經歷這場面,壓下眼中的好奇,清聲道:「帶擊鼓人。」
「帶擊鼓人!」堂下衙役將聲音傳了出去,門外兩個衙役立刻壓著一個穿著補丁棉襖,約莫二十出頭的男子。
這人上來便跪在地上,磕頭道:「草民牛二,求知府大人為小人伸冤啊。」
百姓們越發覺得這公堂還真像那麼一回事,而且這知府大老爺長得也很正,他們之前還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人。
「知府大人如果是男子我一定要嫁給她。」一個女子直直的盯著慕千羽的臉,眼中滿滿的欣賞。
「小小年紀不知羞。」一個大嬸說了她一句,一邊朝著堂上看一邊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要是我年輕個二十歲還差不多。」
「我第一次覺得這官服這麼好看……」女人們只覺越看越上頭,眼睛根本離不開慕千羽。
「你們女人行了,還是看看她怎麼審案吧。」一個男人忍不住打斷道。
另一個男子也道:「是啊,再者說知府大人怎麼也變不成男人,你們啊,沒戲。」
慕千羽聽著外面的聒噪,有樣學樣的拿起一旁的驚堂木拍了一下,道:「肅靜。」
外面果然不出聲了。
她於是看向那草民,問:「你有何冤情,速速講來。」
「是這樣的,我們莊上的地主李大財一年前強搶我妻子劉氏做小妾,草民去討多次,每次都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請大老爺做主啊。」牛二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道。
「你當時可報過官?」慕千羽問。
牛二搖搖頭:「並未。」
慕千羽若有若無的掃過魏忠,而後道:「來人,傳李大財和劉氏上堂。」
魏忠被掃一眼只覺頭皮發麻,他算是明白了,將貪污的所有靈石交出去事情還遠遠未完,他想保住官位恐怕不容易。
莊子離城裡不遠,人很快就帶了過來,李大財看起來都五十出頭的年紀,身上有些許修為,劉氏則是一個二十左右的美貌少婦。
雖然少婦穿著的棉衣,慕千羽還是敏銳的在她手腕上捕捉到了未癒合的鞭傷。
李大財挺著肚子,進來之後笑吟吟的看了看慕千羽,也不跪便是躬了躬身道:「學生武秀才李大財,見過府台大人。」
劉氏則是老老實實的跪下,一臉悲悲切切,但是不敢去看牛二。
牛二看著劉氏,眼圈都紅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慕千羽看到李大財這般也是淡笑一聲,道:「原來是武秀才,那便不必跪了,站著聽審便是。」
「多謝府台大人。」李大財對於慕千羽的態度很是滿意,拱手低頭的時候目光看向一旁跪著的牛二,眼中閃過得意和惡毒。
一個小小的賤民竟然敢和他斗,簡直是異想天開。
牛二眼中滿是不屈,他之所以敢來告,也是不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