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慕千羽換上一身戎裝,身後帶著囡囡、小若和帝胤,難得積極的天亮便起床,等在府門之後的大堂上。
府兵陸陸續續在府門前集合,但一個個看上去都有些慌亂,有些一邊跑一邊系腰帶,還有跑丟了帽子的、甚至還有將最後一口包子塞在嘴裡的。
慕千羽一眼掃過去,發現這些人實力普遍低微,低微到什麼程度,在這個仙朝之中她竟然看到了十幾個戰師境以下的。
要知道這是一個仙朝,呼吸的是濃郁的靈氣,吃的食物都是靈氣滋養出來的仙糧,但凡有點修煉資質也不會二十幾歲是這個實力吧。
她揉了揉眉心,想著再等等吧,先來的這些可能是湊數的,畢竟這地方也不容易徵兵。
穿著銀色鎧甲的士兵很快將府衙門口堵的水泄不通,慕千羽大致數了一下,是二百多人。
而後來的是陸提司,提司乃是一府武將,府中的武力擔當,官位六品,與魏忠同品階。
魏忠和盧一江兩人也是姍姍來遲,倒不是故意晾著慕千羽,只是不知道這是該怎麼交代。
此時三人都是硬著頭皮進來的,只是接觸到慕千羽的眼神便覺自脖頸之處涼風習習,仿佛頭顱隨時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參見府台大人,下官獨膽,請府台大人關閉府門,我等有事要稟。」
幾人跪在堂下,陸檢率先開口。
慕千羽這人平常還是很隨和的,當即掃了衙役一眼,示意關門。
「幾位,這一大早上的唱的哪一出啊,不想跟著本府去剿匪?」慕千羽頗有些打趣的問。
陸檢一咬牙道:「府台大人,外面這二百人便是我安平府所有的兵了,請大人贖罪。」
「嗯?」慕千羽微微挑眉,倒不是她生氣了,而是真的沒聽明白。
「兵部記錄,我安平府應當有兩千兵丁,朝廷體恤安平府稅收不佳,軍費一直是朝廷按照這個人數給的,你現在同本府說沒人?」
陸檢作為武將還是膽子大,此刻開口道:「府台大人,我等知錯了,還請大人責罰。」
「哦,吃空餉,那多出來一千八百人每年的餉錢也到了你們口袋了吧。」慕千羽說到這甚至有些坐不住了。
她其實早就應該想到安平府的這些人會玩這麼一手,有土匪護著還要那麼多士兵做什麼,終究還是做官的經驗太少了。
幾人頭磕在地上,也不敢抬起頭來。
經過被慕千羽盤剝之後,他們幾個人心中是萬分的不服氣,所以當天晚上便悄悄的憐惜了黑風寨。
但是沒有得到回覆。
很顯然,在這任府台大人沒死之前,黑風寨不太敢管他們的事了。
那事情就非常明顯,他們現在只能是靠在慕千羽這一邊,唯命是從。
「所以你們現在是想讓本府帶著二百個實力低微的兵去攻那易守難攻的黑風山?」慕千羽沒好氣的問。
幾人靜默不語。
「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混帳東西,等本府打完仗再收拾你們。」慕千羽指著地上的三人,疾言厲色。
幾人此刻才抬起頭來,陸檢問:「大人,您還要打?」
「不打怎麼辦?本府上任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剿匪,你想讓本官打自己的臉嗎?」
「可是我們哪裡是黑風山的對手呢……」
「都讓你知道了,你就能當這知府了,混帳東西,跟著我來。」慕千羽沒好氣的說了一聲,徑直朝著府門走去。
衙役很是有眼色額開了府衙大門,現在他們可太知道這安平府姓什麼了,其他人都是野路子,唯有府台大人那是真正的神。
此刻府門前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遠遠的看著這邊,議論著今日會被打的很慘。
畢竟實力懸殊、數量也懸殊,除了這位知府大人長得漂亮,這隻軍隊簡直是一無是處。
慕千羽站在眾人面前,沒笑,氣場透體而出,壓得下面頓時鴉雀無聲。
「諸君隨本府出城,今日必要一舉剿滅黑風山,還我安平府真正的安寧。」
慕千羽說了一聲也不等著這些人回話便騎上了戰馬。
因為她也沒指望這些連軍紀都沒有的散兵游勇說出什麼有志氣的話來,所以就略過了這一環節。
士兵們雖然昨晚就收到了命令,但現在仍然覺得自己活在夢裡,二百人去打三千精英強者?
這簡直就是去送死啊。
然而事到如今這些人不能有一個人後退,因為臨陣脫逃更是死,倒不如等開戰的時候再想辦法。
小若抱著小若上馬,這讓圍觀的百姓更為驚奇,這位府台大人是去打仗還是投降?怎麼還帶著孩子呢?
二百多人一路『浩浩蕩蕩』的出了城,快速朝著黑風山而去,沿途路過的村莊,百姓們還以為是來收稅的紛紛逃竄。
但很快得知是誤會,那就更納悶了。官府的人怎麼朝著黑風寨的方向而去,難道這關係已經這麼不瞞人了?
安平府地廣路遠,儘管起了個大早但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
慕千羽上次就打量過這裡了,不得不說土匪們很會找地方,黑風山、山路狹小,易守難攻、
而且山石陡立,便是飛身上去,中途也會被弩箭射成篩子。
此刻的黑風山比之前兩日更有不同,整座山籠罩在一片透明的結界之中。
慕千羽隨手從地上吸起一片樹葉朝著那薄如蟬翼,尋常人根本看不到的結界。
葉子飛到了結界邊緣,剎時間,灰飛煙滅。
這是個看似防守,實則是攻擊的大陣結界。
隨行的官員和士兵看到這一幕都覺得背後起雞皮疙瘩,不說這些土匪,就是這結界他們也闖不過去的。
正在慕千羽打量的時候,半山腰走出一身白衣的莫風,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刺激了,這次手裡並沒有扇子。
慕千羽抬起頭,正對上那暗流洶湧的眼睛。
「府台大人,今日已然是第五日了,您這速度夠慢的啊。」莫風開口便是嘲諷的語。
其他土匪也是如此,揮著刀大聲的叫著笑著,那樣子仿佛是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