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丹陽郡主大婚的日子。
因為公主府和景王府都在皇城裡,隔得不算遠,葉歡顏等時間差不多了才前往,到的時候該來的人都來了,十分熱鬧。
她剛到王府,景王妃便親自出來迎接了。
一見到她,景王妃便嗔怪道:「等了許久都不見公主來,我還以為公主先前說會來是誆我的呢,我都想要派人去催了。」
景王妃是個比較會來事兒的人,雖然她和葉歡顏接觸不多,感情也不見得有多少,可眼下這一見到,就一副熟稔的態度,好似她們關係真的極好。
葉歡顏淡笑道:「既然先前和王嬸說了會來,那自然是一定要來的,只是王嬸也知道我不愛湊熱鬧,來早了也是無聊,所以掐著時間來的,您別介意。」
景王府笑眯眯道:「不介意不介意,公主能來就好了,大傢伙兒都已經在裡面等著了,公主快隨我進去吧。」
「大傢伙兒?」
景王妃說:「就是幾位公主王妃,還有太子妃也來了,還帶來了小郡主。」
葉歡顏沒想到上官穎會帶姬無憂來,忙追問:「就帶了無憂?元顥呢?沒一起來?」
景王妃回答:「我問了太子妃,說是太孫課業繁重,不能隨意帶出來,也難怪了,陛下和太子對太孫給予厚望,教導極其嚴格,一向也是不隨意讓出現在人前的,又如何會帶來參加婚宴呢,怎麼,公主想見小太孫?」
葉歡顏不著痕跡的人恢復如常,淡笑道:「隨口問問。」
景王妃說:「那公主快隨我進去吧,大家聽說公主要來,都在等著想呢。」
葉歡顏對見這些皇家親戚沒興趣,雖然也想見無憂,可還是先辦正事,便道:「王嬸先帶我去看堂妹吧,我帶了幾件添妝禮給她。」
景王妃聽言看了一眼葉歡顏後面,才發現好幾個婢女都端著一個盒子,想必就是葉歡顏說的添妝禮,看不出是什麼,可盒子都是金絲楠木打造的,看著很滑軌,而且葉歡顏送的,定然也不會是尋常物件,送一件也就夠了,還六件那麼多。
景王妃忙說:「這些都是公主要給丹陽的添妝禮?這未免有些多了。」
「不多,不過添幾個彩頭罷了。」
景王妃可不信葉歡顏這風輕雲淡的話,可人家東西都拿來了,總不能拒絕,便點點頭,帶葉歡顏進去,前往丹陽郡主那裡去了。
因為知道葉歡顏不喜喧鬧,景王妃特意帶著葉歡顏繞了些路,走人少的地方,可今日景王府大喜的日子賓客雲集,哪裡都是人,不免還是遇上了不少,因為她身份特殊又神秘,所經之處都被中許多目光打量著,就跟在動物園看國寶似的……
葉歡顏不免生出這個既視感,頓時無語又好笑,因為似乎仿佛……她在這些人眼中,確實算是大啟國寶。
去了丹陽郡主那裡,給了添妝禮,畢竟不是多親近的人,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客套了幾句她便又跟著景王妃去了皇室女眷們所在的地方。
挺大的一個屋子裡,坐了一群衣著華麗打扮端莊的女人,年輕的中年的都有,不是公主就是王妃,不是這些身份的還坐不到這裡來呢,只不過有一半是葉歡顏不認識的,或許見過,畢竟一個月前都還參加過皇室家宴,可她目中無人慣了,沒正眼看過這些人,沒印象,所以不認識。
她一進來,所有人都站起來了,便是原本這裡最尊貴的太子妃上官穎也是,紛紛看著她。
而原本在她旁邊的姬無憂忙跑了過來,撲到她腿邊抱著她:「姑姑!」
葉歡顏這就顧不上理會其他人了,低頭看著抱著她蹭蹭蹭的姬無憂,黛眉微蹙:「今日天氣涼,怎麼不多穿一件衣裳?著涼怎麼辦?」
語氣甚是柔和,帶著些許嗔怪,讓在場諸人都有些驚訝,一向都聽聞璇璣公主性格孤冷高傲,對小郡主倒是溫柔的很,不愧是被她帶在身邊親自撫養的,對著孩子的態度,就跟親娘對待自己孩子似的,何況小郡主還長得像她,這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女呢。
姬無憂忙鬆開葉歡顏,張開雙手抖了抖給葉歡顏看,說:「穿的不少了,而且無憂不覺得冷啊,還覺得熱呢,本來不想穿這麼多的,可是出來之前母妃非得讓我多穿,無憂現在都覺得熱了。」
拿起孩子的手摸了一下,之後又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臉頰脖子,見體溫正常,葉歡顏便放心了,也不再囉嗦。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話:「這小郡主真不愧是公主帶在身邊養著的,我瞧著小郡主跟公主這般親近,剛才在太子妃面前卻是拘謹乖巧得很,疏離的絲毫不像母女,加上小郡主的模樣隨了公主,我瞧著都忍不住誤以為小郡主和公主才是母女了。」
語氣有些陰陽怪氣,說是調侃,倒更像是故意挑撥。
大家聞言紛紛看去,而葉歡顏也看過去,定睛一看,認出了此人是安王妃,安王姬珣的正妃楊氏。
大家看了她後,在看著葉歡顏和上官穎,面色各異,誰都聽出來,安王妃是在挑撥太子妃和璇璣公主的關係,若是上官穎心眼小點敏感一些,怕是都得就此怨懟不滿了。
她這是瘋了麼?
聽她這麼一說,剛走過來的上官穎臉色有些僵硬,這話對她有些誅心,也幸好她不是姬無憂的生母,不然更誅心,可姬無憂在不知情者的眼中就是她的女兒,這話是在打她的臉,而她也當自己的女兒對待的,她聽著自然也不好受。
葉歡顏眸色漸冷,掃了一眼安王妃後,又看向上官穎,自然看到上官穎面色僵滯,所以再度看向安王妃的目光也很不善,不客氣的冷聲道:「安王妃身體若是有恙,現在可以回去請個太醫看看了,沒必要跑出來胡言亂語丟人現眼,幸好這裡都是皇家的人,若是在外人面前說話如此不過腦子,丟的可是皇家的體統和顏面,我看你這安王妃也就不用做了。」
她倒是對安王妃說的她和姬無憂更像母女的話挺喜歡,可卻也容不得外人打上官穎的臉面讓上官穎難堪。
還明目張胆的挑撥離間,簡直是不知死活。
安王妃被她這樣不客氣不委婉的反諷擠兌,臉色霎時難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