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穎心中雖苦,面上卻不顯,很大度的莞爾:「既然是這樣,那你回去殿下那裡等候吩咐吧,我自己用膳就好。��
逵敘聽命退下。
上官穎在他退下後,又靜坐在那裡發呆了一會兒,也沒讓人傳膳。
清怡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她的吩咐,便上前問:「娘娘,用膳時辰到了,是否要奴婢去讓人給您傳膳?」
上官穎輕聲道:「去吧,不過不是在這裡,你去挑幾樣我喜歡吃的,讓他們一併送去天璽殿,我去和兩個孩子一起用午膳。」
清怡聞言愣了愣後,便應聲去了。
上官穎又坐了一會兒想事情,之後才收起心緒起身離開自己的寢宮,前往姬元顥和姬無憂兄妹所在的天璽殿。
與此同時,另一邊,朱良娣住的漪瀾殿。
朱良娣知道姬珩一定會來,所以正在等著他來用午膳,見人進來,忙起身迎了上去。
款款行禮,小意柔情的聲音中透著歡喜:「妾拜見殿下。」
姬珩在她禮還沒行完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沒讓她屈下膝蓋,溫聲道:「起來吧。」
朱良娣順勢起身,抬頭對著姬珩便是柔婉一笑。
她起身後,姬珩手自然而然的鬆開了,正微微垂著眼瞼看著她,眼神其實並不冷漠,反倒是有些許溫和,只是也只是溫和而已,沒有其他。
那些獨屬於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沒有流露出半分,從來都只有溫和平靜,就連對她的那些溫和與耐心,都只是仿佛在做什麼他理應去做的事情,無關喜惡,只是理應如此罷了。
朱良娣觸及一眼便瞥開目光,似乎是逃避什麼一樣不敢再看,後退了一步,微微垂眸看向他身上的衣服,忙輕聲道:「殿下,常服已經備好在裡面了,妾給您更衣吧。」
因為是去宮中上朝和處理朝政回來,姬珩現在身上穿的是朝服,朝服比較繁重,自然不能直接用膳,得換一身舒坦些的常服。
姬珩嗯了一聲,往內殿走去,朱良娣也隨著跟上。
正給姬珩換著衣服,在弄腰帶時,朱良娣忽然呀了一聲。
姬珩側眸:「怎麼了?」
朱良娣黛眉微擰著,說:「殿下似乎瘦了些,這衣服穿著都比之前鬆了少許,近日朝政很忙麼?是否沒吃好睡好?」
最近這段時日,姬珩都沒來漪瀾殿休息,倒也不是冷落她,沒來她這裡,也沒去別人那裡,連上官穎那裡也只是去用膳,晚上只在他的寢殿休息。
聽言,姬珩眉頭微挑,垂眸看著自己的腰:「是麼?孤倒是沒發現。」
朱良娣無奈道:「原本也只是少許差別,若非妾仔細都瞧不出來,殿下一心都放在別的事情上,自然是不會注意這些的,可不管如何,殿下還是要仔細身子,按時用膳就寢,可別為了朝政軍務累壞了身子。」
姬珩扯了扯嘴角,只道:「你有心了。」
朱良娣垂眸淺笑,柔聲道:「這是妾的本分。」
說著,繼續給姬珩弄衣服。
片刻,姬珩淡淡問:「今日去公主那裡請安了吧?她可見你了?」
朱良娣嗔笑道:「殿下怎麼這樣問,妾去給公主問安,公主素來都是會見的,這次自然也是見的呀,怎麼會不見呢?」
姬珩一想也是,朱良娣是她親自選了送進東宮,還特意找父皇給了名分的人,算是她的人,自然和其他女子不同,她大概是挺滿意的,反正比起其他人,她還是很待見朱良娣的,以現在的情況,不見是正常,見了也合理。
姬珩又問:「她可還好?與你說什麼了?」
朱良娣道:「公主似乎心情不太好,對妾也沒有往日耐心了,與妾說了幾句話就讓妾離開了,怕是還在為昨日的事情惱著呢,妾本想勸她不要生殿下的氣,可妾又不知道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遂也不知從何勸起,便不敢多言,也不敢提及殿下。」
說著,面色低落,還有些許自責,模樣挺惹人憐愛。
姬珩瞧著她這樣,眉頭微動,面色緩了些許,低聲道:「孤與她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是你能管的,你沒提及孤是對的,不然她怕是連你也惱了,既然她並未太因為孤遷怒你,還肯見你與你說話,你便常去給她問安,與她說說話。」
朱良娣自然不會告訴姬珩葉歡顏讓她以後不要去了的事情,因為若是如此,怕是姬珩以為葉歡顏不待見她了,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對她好了。
她能得寵,除了是璇璣公主送進東宮的之外,便是因為璇璣公主還挺待見她,每次見她都給她好臉色,這是太子妃都沒有的待遇,所以比起其他同樣是璇璣公主送來的姬妾,姬珩更願意寵著她。
所以朱良娣當即頷首應下:「是。」
這會兒常服換好了,姬珩攤手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檢查了一下,旋即道:「好了,去用膳吧。」
說著,便牽著她走了出去,朱良娣被他牽著,面上掛著一抹笑意,甚是歡喜嬌柔。
……
上官穎到天璽殿時,午膳送來了,知道她要過來用膳,倆孩子都在等著。
她一進來,倆孩子和其餘伺候的人都紛紛給她行禮。
上官穎上前扶起了倆孩子,沒讓他們行完禮,無奈道:「不是都說了見到母妃不用拘禮,怎麼就是不記著呢?小小年紀的,哪來這麼多禮數?」
姬元顥規規矩矩的低聲說:「禮不可廢。」
明明小小年紀,聲音稚嫩,說的話卻透著老成和疏離,沒有一點孩子該有的天真純澈。
上官穎對這孩子的這份性子挺無奈的。
她轉頭去看向姬無憂,蹲下身子,伸手去攔著姬無憂的小手,很是柔和的關懷道:「無憂跟著哥哥旁聽了也有三日了,可都還適應?有沒有覺得悶?」
姬無憂眨了眨眼看她,很拘謹乖巧的說:「母妃不用擔心,無憂不覺得悶,和哥哥在一起怎麼會悶呢?無憂是很開心的。」
上官穎莞爾頷首:「那就好,我就是怕你習慣了和你姑姑在外面到處跑,總是無拘無束的,適應不了枯坐聽學的這份沉悶,既然你適應得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姬無憂到東宮四日了,除了剛來那一日去見了她在她那裡呆了一會兒,後面都是和姬元顥待在一起形影不離,只有晚膳時間去和她還有姬珩用膳,可用了膳也不會待太久,在他們夫妻面前,不只是姬元顥拘謹沉悶,活潑如姬無憂也是很乖巧的,不太說話的,也就唐玉兒沒心沒肺的話多一些。
因為沒什麼感情,她也不太懂得和這孩子相處,平時也不好過來打擾先生太傅們授課,愣是沒見到,更別提說話了,所以都沒好好問過這孩子這幾日是否適應,倒是她這個名義上的母妃不稱職了。
姬無憂抿著小嘴靦腆的笑著,不同於在葉歡顏面前跳脫活潑古靈精怪的樣子,反倒是拘束得很,能不說話就不說。
上官穎沒怎麼和她相處過,也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好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隨後便起身了,這才發現少了個人:「玉兒表妹呢?怎麼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