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卻話到嘴邊沒說出來,片刻後,才冷然笑道:「是啊,我為了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可這一切,不都是你逼的麼?你為了威脅我無所不用其極,怎麼,難道就不許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姬珩咬著牙,看著她沒說話。
他對葉歡顏的這個反問無言以對,也無話辯駁,可仍舊是無法忍受葉歡顏適才所言。
葉歡顏閉著眼深吸了口氣,而後再開口是語氣稍緩,卻也依舊強硬,淡淡道:「赤玄和那些人這些年蟄伏在郢都,不過是打探我的事情,從未探聽過大啟朝廷的事情,你放了她吧,不要逼我了,我剛才不只是威脅你而已,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怕這些事情公之於眾,甚至巴不得,所以你若是繼續逼我,我真的幹得出來,到時候會是什麼場面,你應該很清楚。」
姬珩終究是沒辦法,他不能真的讓葉歡顏這樣干,若是葉歡顏以別的威脅,哪怕是她自己的命,他也不會退讓,因為他知道她這些真的只是威脅而已,可是這件事不一樣,葉歡顏什麼心思他最清楚,她是真的幹得出來。
她可以不在乎那些事情翻出來後會帶來的一切後果,可他不能不在乎,他不希望他的母后和慕容家再受詬病和揣測,不想因為此事引起大啟動盪,更不想她被質疑。
他咬牙盯了她好一會兒,才側頭叫來守在殿外的奎引,待奎引進來,冷聲吩咐:「奎引,去把人弄出來交給公主。」
奎引不敢有疑,領命去了。
姬珩吩咐完後,轉頭過來很失望且冷淡的掃了一眼葉歡顏,便大步走了。
上官穎本看他這樣難掩怒意的大步離去,挺著急的,可還是沒有跟上,而是看著姬珩離開後,思量片刻,一臉凝重的對葉歡顏道:「公主其實可以好好和殿下說的,為何一定要鬧得如此不可開交呢?你說這些話,是真的在誅他的心,你難道是真的不明白他多在乎你麼?」
葉歡顏蹙眉,瞥了一眼上官穎,冷聲道:「我和他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置喙,不該你管的事情少管。」
她正要走,便聽到上官穎無奈苦笑,隨後聽她道:「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不樂意見到我,更不想我置喙你和他的事情,他也一樣不願意我摻和,讓我置身事外,可我畢竟是他的妻子你的嫂嫂,有些話我若不說,誰還能說得明白?」
葉歡顏蹙眉,很是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上官穎道:「我只是想說,在阿珩心裡,你是他在這世間最在乎的人,他是真的很疼你的,其實只要你不與他這樣針鋒相對,有許多事情是你們可以好好說的,為何非得鬧得這樣難以收場的地步呢?這樣他心裡不好過,其實你也一樣,何必呢?」
她這些年看著這兄妹倆互相傷害,鬧的跟仇人一樣,尤其是葉歡顏這樣恨姬珩,真的是很不好受。
葉歡顏不屑道:「他的在乎和疼愛,你受得起,我可受不起,上官穎,你不是我,沒經歷過他加注給我的那些痛苦,少在這裡義正言辭的當和事老,而且,你也不配。」
她厭惡極了上官穎總是想要化解他們兄妹關係的態度,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事不關己,非要多管閒事,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對別人的事情風輕雲淡。
其實在上官穎心裡,姬珩 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上官穎理解姬珩的一切,自然說得輕巧,可有些事情,哪裡有那麼容易?
上官穎臉色僵著:「公主……」
葉歡顏不想理她了,所以沒等上官穎說什麼,抬步就走了出去。
上官穎看著她離去,有些迷茫無措,還很無奈。
葉歡顏在殿外等了一會兒,奎引就把赤玄送出來了,不過是抬著的,人也昏迷著,身上不少血跡。
葉歡顏見狀,眯起了眼問奎引:「你們對她用刑了?」
奎引垂眸回話:「回稟公主,此人是胤國的密探,屬下自然是要用刑審問的,不過公主放心,未曾傷及性命。」
葉歡顏也不好因此斥責,畢竟這也是無可避免的。
因為赤玄身上有傷,看著還挺重的,怕是若不及時救治,奎引所言的不曾傷及性命就成空話了,她不再和奎引多言,帶上赤玄就離開了東宮。
璇璣公主府位於皇城之內,離東宮也不遠。
這是姬沉當年賜給她的府邸,只是她很少在府中居住,畢竟本就很少待在郢都,待在郢都的時候,大多是在宮裡或是溪山行宮居住,再不然就去慈恩寺齋戒修身,公主府就等同於空置著,可畢竟是姬沉賜給她的府邸,還是一直有人打理。
月影已經把那些人從詔獄弄出來了,也派人請了大夫來,正在治傷包紮。
月影自己也是會一些醫術的,那些人是男的,她不好親自處理傷勢,可是赤玄是女子,且還是熟人,月影便親自上手處理傷勢了。
還好一番檢查下來,正如奎引所言沒有傷及性命,甚至沒傷及要害,只是因為被用了刑,外傷不少,還有挺嚴重的內傷,需要好好養一陣子。
月影給赤玄處理傷勢後就出來了,葉歡顏在外面等著。
見月影出來,葉歡顏問:「她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月影說:「她是傷重昏迷的,怕是得過了今晚才能醒來。」
隨著又問:「主子可要回溪山行宮?」
葉歡顏想了想,搖頭道:「不了,接下來就在這裡住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