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說完便要出去。閱讀
元決見她這就要走,忙叫住了她:「等等。」
葉歡顏轉身的動作一頓,看著他目露疑惑。
元決只是下意識的叫住她,可叫住之後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擰眉琢磨了片刻,心思一動,很坦然的道:「既然來了,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幫我上藥包紮?」
葉歡顏微愣。
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葉歡顏有些懵然無措的眨了眨眼,隨後才微微別開臉看向墨玄一眼,抿嘴說:「墨玄不是已經在幫你包紮了麼?」
元決臉不紅心不跳的就正色道:「墨玄一個五大三粗的那人,包紮的動作很粗魯,沒有你細心輕柔,弄得我傷口挺疼的。」
聞言,葉歡顏頓時:「……」
有些無語又同情的看著墨玄。
墨玄眼觀鼻鼻觀心,表情一言難盡,明明看著沒什麼表情,葉歡顏卻感覺到他挺悲傷。
他家主子不厚道,他給元決包紮都是很輕的,可以說是小心翼翼了,哪敢弄疼元決?這下倒好了,為了哄騙媳婦兒,他家主子毀了他好多溫柔……
葉歡顏面色淡淡的,可仔細一看眉眼間染上了幾分笑意,嘴角也不著痕跡的勾起,道:「你別說笑了,你的傷不一直都是墨玄給你包紮處理的?想必他經驗很豐富,不至於還粗手笨腳的,若是他會弄疼你,你怎麼會讓他處理這麼多年?」
元決很心安理得的就又把墨玄黑了一遍,不只是墨玄,身邊的手下都沒能倖免:「他一向是粗笨的,之前讓他處理,是因為身邊除了赤玄,其他都是他們這些粗魯的大老爺們,那我總不能讓赤玄做這種事吧?雖說是主僕,可男女有別,事關我和她各自的清白,還是要避嫌的,既然都是一些粗手笨腳的,換誰都一樣,那還不如將就墨玄。」
葉歡顏:「……」
還真是為了讓她幫忙包紮無所不用其極了!
墨玄表情很乾。
葉歡顏矜持道:「你也知道的,我沒多少包紮傷口的經驗,也是粗手笨腳的,恐怕會弄疼你,所以你不如還是繼續將就墨玄吧。」
元決一本正經的胡扯八道:「那不一樣,你好歹是女子,天生就比男人溫柔細心,給我包紮也一定會更加輕柔,肯定比墨玄好。」
葉歡顏真的是敗給他了,本來對他的要求她也不太想拒絕的,只是他們現在這關係,也不好直接就答應,所以眼下,她也沒立刻就答應。
卻也沒有走的意思了,臉上有些猶豫。
見她如此,元決可沒耐心等她考慮一下,立刻就把墨玄趕走了:「下去吧。」
她猶豫也沒事兒,墨玄走了,她總不能忍心不管他。
墨玄很識趣的放下手上清理傷口用的東西,迅速退下了,他還真不愧是元決手下第一心腹,特懂得他主子那點小心思,很懂得配合,那邁著大步逃命一般離開的的步伐,仿佛生怕葉歡顏會突然叫住他似的,也是絕了。
葉歡顏:「……」
這主僕倆還真是……
不過墨玄走了,她也沒法猶豫了,總不能轉身就走。
這不,他還一副挺可憐的樣子道:「你看,現在只有你在這裡了,你若是不管我,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我動手沒個輕重的,那肯定更痛。」
葉歡顏微微吁了口氣,還是走上前去,拿起墨玄放下的東西繼續給他清理傷口。
元決也立刻把剛剛拉起來的衣服扯下,而且扯的幅度有些大,直接把整個膀子都露出來了,他也沒拉上來,就這麼光著。
葉歡顏拿起東西轉身一看,就看到了他光著上半身,端坐著等她給他清理包紮傷口。
她眨了眨眼,頓時鬱悶了,她那麼了解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廝就是故意的!
不過她沒鬱悶多久,因為眼尖,她很快看到了他另一邊的肩上和背上多了兩道傷疤……
雖然他年少領軍,身上傷痕不少,他也不會弄那些祛疤的藥,所以但凡不能自己消的,都或淺或深的存在,可她記得很清楚,以前沒有這兩道。
葉歡顏心下一緊,下意識便問出口了:「你這些年,受過傷?」
元決都忘了自己身上多出的傷疤了,聽見她的問話才想起,本想扯起衣服遮住,可轉念一想,他都看到了,便也不多此一舉了。
他轉頭看著她,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心疼和觸動,明明那麼明確的感覺到她的關心和在乎,可這種情況下,他高興不起來。
他點了點頭,很老實的道:「嗯,遇刺過,不小心被傷了。」
葉歡顏都不知道他還受傷過,她對他的事情大致知道,可這些卻不知道,是她沒讓人仔細探聽,也是因為他是封鎖受傷的事情的吧,畢竟他若是受傷的消息傳出,會影響人心不穩。
她上前兩步,站在他側後方,看著傷疤,也沒伸手去碰,只是看,低聲問:「傷得很重?」
剛一問出口,她便覺得自己明知故問了,若不是傷得重,怎麼會留下這樣明顯的傷疤?
元決目光聲音都挺溫柔,認真道:「你知道的,更重的傷我都受過,所以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小傷,不必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
這些年,她不好過,他也不好過,有時候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年的妥協,都得到了什麼?
很明顯,什麼都沒得到,還失去了很多,很多……
她明顯情緒低落了,元決見狀忙道:「好了,這都是舊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真的, 你還是趕緊給我處理新傷吧,這才是最重要的。」
葉歡顏抿嘴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他受傷的左邊手臂上,因為天氣熱,他應該又是騎馬趕路回來,傷口有些發炎,看著確實挺嚴重,剛剛墨玄還沒清理好傷口,還有些濃水混著血水糊在傷口上。
葉歡顏不再說話,忙細心給他清理,雖然對此沒什麼經驗,可懂得怎麼處理,倒是有模有樣。
元決也不說話,默默坐在那裡讓她處理,只是餘光一直在看著她,心思都放在她身上,連她清理傷口時無可避免弄出的疼痛都恍若未覺。
她是知道他一會看著她的,沒管他。
清理著清理著,葉歡顏發現了什麼,忙緊張的問:「這傷原本是帶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