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平王妃興師問罪的話,謝姣嚇得小臉煞白煞白的,囁喏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平王妃怒斥:「什麼真的假的?謝姑娘,事實俱在,一切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你就算是因為替了晟王妃受的無妄之災,此事也與她並無關係,你剛才差點害了她受冤,如今非但不認錯,還敢將繼續這件事栽到晟王妃身上,當真是不知死活!」
謝姣還想辯解:「可是我真的……」
不等謝姣說完話,明華公主就打斷說:「謝姑娘,你該不會是因為之前的齟齬對晟王妃懷恨在心,才這般不依不饒的吧?可就算如此,你也該分清楚如今是什麼時候,真相大白了你還攀咬晟王妃,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
謝姣自然知道,之前在水月閣上,她逞一時口舌之快說錯話得罪了葉歡顏,情況也和如今大同小異,若是葉歡顏真的不肯罷休鬧到帝後那裡,她一定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她才撂下臉面打算去給葉歡顏賠罪,今日之事是一定會鬧大的,經過這一遭她算是毀了,此般情況下,她也只能咽下這口氣認栽。
可如今她哪裡甘心認錯說自己是誣賴葉歡顏,明明她是受害者,明明她是因為葉歡顏才遭此奇恥大辱,而她說的也都是實話,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可她說的都是實話啊,若是否認了,她還得罪加一等。
可她沒能再度開口否決辯解,寧遠侯夫人阻止了她想要說的話,壓低聲音對她說:「姣兒,事到如今,你還是別再說了,去和晟王妃認個錯賠個罪,早點了了這事兒母親便帶你回家,此事還得回去商議如何是好呢。」
「可是母親,我沒有說謊,我……」
寧遠侯夫人低聲厲斥:「不管有沒有,你如今只能認了,如今你沒有別的選擇,否則便是一條罪名,你明白麼?」
浸淫內宅這麼多年,寧遠侯夫人哪裡看不出來今日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她的女兒說的是真的,那麼謝氏和葉無雙母女必定牽涉其中,而祁側妃剛才認罪之前看著謝氏,加上謝氏母女剛才的反應,此事幕後之人必定也有她們,可既然都推到了祁側妃身上,便不好再節外生枝平添謝家的笑話,過後再這母女倆算帳。
現在,只能先把這裡的都了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謝姣死死地咬著牙,環視一圈,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羞憤至極,可也沒有辦法,只能深思口氣,咬牙認下:「對,是我對晟王妃懷恨在心,想要誣賴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肅王妃淡淡地說:「謝姑娘既然想明白了,那便再好不過了,不過賠罪致歉的話,還是得在晟王妃面前說才好,畢竟你差點害了的是她。」
大家的目光隨之看向葉歡顏。
葉歡顏正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的被小葵扶著,臉上蒼白如紙,眼睛半眯著,眼帘一顫一顫的,半點精神也沒有,襯得臉上的胎記愈發此醒目。
大家見狀,不由得唏噓,難為她差點著人殘害,逃過一劫還被這般誣賴,病了還不得不在這裡強撐著,也真是可憐,若是今日祁側妃的陰謀成了,她百口莫辯只能受死,若是後面被誣賴沒能辯白,背負著算計謝姣和吳鴻升的罪名,怕是也後果不堪設想,好在一切自有公論。
既然都認了,也不在乎跟葉歡顏認個錯,所以謝姣掙扎了一下後,便在寧遠侯夫人和瑟鈺的攙扶下起身,一步步走到葉歡顏面前,認錯,並且是下跪賠罪。
「臣女先是不敬晟王妃,後又因忌恨誣賴王妃,請晟王妃大人有大量,別與我一般見識。」
葉歡顏只搖著頭咕噥什麼,吭不出聲來。
平王妃走到葉歡顏身邊,一臉心疼的看她一眼後,便對謝姣說:「看來歡顏是不與謝姑娘計較了,謝姑娘,你還不快多謝晟王妃的寬厚。」
謝姣心下恨極,面上順服的低眉致謝:「多謝王妃大度。」
至此,便可以全部了結了。
寧遠侯夫人立刻帶著謝姣離開了,而吳夫人也帶著吳鴻升離開,圍觀的人們也散場去前面繼續飲宴,雖然耽擱了些時候,可是喜宴還是要繼續的。
那些人散去後,肅王妃對肅王爺說:「王爺,剩下的事情妾身會處理好,您先去前面招待賓客們吧,這麼大的席面呢,總不好你我夫妻都不在。」
肅王爺很是疲累的嘆了一聲,沒意見:「那就有勞王妃了。」
在兒子的大婚之日鬧出這樣的醜事,還是他寵愛多年的側妃做的,此事涉及幾大世家,可不是剛剛了了就是真的解決了,只是暫時押下罷了,後面處理這樁事還有的煩,肅王想著不免心累。
說著,他起身就要離開這裡,可瞥見昏昏欲睡的葉歡顏,轉頭對肅王妃說:「晟王妃病的這般嚴重,別讓她留在這裡撐著了,你還是先派人送她回晟王府吧。」
「妾身知道了。」
肅王爺點點頭,便大步離開了。
肅王妃吩咐花姑姑讓人把那幾個罪奴帶下去關起來後,遣退其他下人,才走到葉歡顏面前。
平王妃也沒離開,正扶著已經強撐著站起來卻一臉嬌弱病態的葉歡顏。
肅王妃先是問葉歡顏:「歡顏,你感覺如何?可還能撐得住?要不要讓我讓朴女醫來給你看看?」
葉歡顏確實是頭暈,女醫給她吃的藥很猛,是真的會讓人發燒,她微微扶著昏沉的腦袋,弱弱的搖了搖頭說:「不用,皇叔祖母還是先讓人送我回去吧,我回去後再讓府里的大夫診治,您不用管我了,等會兒您和王嬸都還得去喜宴上呢。」
平王妃說:「皇嬸,歡顏說得對,先送她回去吧,她病情這般嚴重,需要回去好好休息才行,有什麼事過後再說,我們一會兒還得去喜宴上應付賓客呢。」
肅王妃點點頭,忙張羅讓人送葉歡顏回晟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