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有些驚訝,可也是意料之中,所以沒太驚訝,微微嘆息道:「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應該知道,以你哥哥的性子,只要你不答應與他回去,他會不擇手段的,鬧到這個地步是必然的,他自幼性子執拗,既然來了,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回去的。閱讀��
葉歡顏道:「可他怎麼都不該把事情難鬧到這個地步,如今我父親在皇帝手裡,就算皇帝現在還不敢把父親怎樣,可以後呢?有了這件事情,只要皇帝在位,我父親和葉家就隨時可能步慕容家的後塵,他到底有多狠啊,為了逼我,把我父親和葉家推上風口浪尖!」
不管她之後是怎麼著,她都不在乎了,可是葉歸雲和葉家以後怎麼辦?
葉歸雲當年為慕容家求情,為慕容家的人收屍安葬,收容庇護慕容璃,把她養大,怎麼都算是恩人,尤其是對她,養育庇護之恩大過天,姬珩再怎麼逼她,都千不該萬不該直接把葉歸雲推上如此境地!他根本就是不顧葉家所有人的死活!
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冷血,她就脊背發涼。
唐笙輕聲道:「他這麼做,確實是過了,可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如願帶你走,否則也沒有別的出路了,不過……」
斟酌片刻,她繼續心平氣和 的道:「我不是為他辯解,只是……他做事情不會沒有分寸,何況葉歸雲確實是你們的恩人,他絕對不會無所顧忌,既然這麼做了,定能保全葉家,保住葉歸雲的命的。」
葉歡顏苦笑諷刺道:「怎麼保?事已至此,除非皇帝死了,若不然他怎麼保得住葉家和我父親?難道就像想要把我帶走一樣,也把葉家的人都一併帶去東啟?」
這個,唐笙就不知道了。
因為姬珩到底打算如何她尚且不清楚,這次姬珩直接把事情捅到皇帝那裡,她是挺意外的,可不管如何,她相信姬珩不會衝動行事,就看在葉歸雲當年陪著慕容璃到生命的盡頭,還講葉歡顏養大,這樣的恩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罔顧的。
唐笙垂著眼瞼幽幽道:「如今事情到了這地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因為在我這裡,無論是你哥哥還是你的抉擇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這麼多年的心酸執著和你的無可奈何我都看在眼裡,而私心裡,我始終希望你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不管怎麼樣,歡顏,你無論如何都要先顧著自己, 你的身子經不起折騰,像今日這樣不吃不喝的情況就不要再有了,你再如何焦慮煩躁,都得記得,只有你好好地,才能有精力去應付這件事。」
她其實就是擔心葉歡顏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心緒,不吃不喝的也對孩子不好,雖然她用了些藥在她身上,她的胎很穩,沒那麼輕易傷到,可是總是希望她能夠心緒平和些,不然總是不利於孩子的。
葉歡顏聽言,垂著腦袋靜默片刻,嘴角微微笑著,有些苦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所以閉著眼深吸一口氣後,便低聲對唐笙道:「謝謝您給我煮這碗面,很好吃,我現在已經飽了,您如果沒事了就回去吧,我還得去和元決商量我父親的事情。」
唐笙還想陪她說說話開解她,可是她顯然是現在不想和她多說什麼,她也不想因為自己再讓她心煩,便只得先離開了。
唐笙走後,葉歡顏想著元決也和他一樣中午就沒吃,吩咐人給元決準備了些吃的,之後又吃了藥膳,才帶著元決的晚膳去了冥松閣。
……
冥松閣的書房內。
元決站在窗台下,看著外面的湖景,聽著墨玄的稟報。
「……屬下問了暗中盯著雍王主僕的人,他們說雍王早上入宮見了陛下出來過一次,那時雍王在宮門口等著,而他的下屬馮寬隻身去了靖安侯府,之後馮寬便和謝桓一起去了宮門口和雍王回合一道入宮,宮中的人說,陛下見了謝桓後不久,就讓人去把安國公帶進宮去了。」
元決聞言,側頭看向墨玄,微微眯眼問:「謝桓?此事與他也有干係?」
墨玄道:「這個屬下不敢肯定,可按照這些動靜來看,顯然謝小侯爺與這件事有關,陛下也是見了他才派人帶安國公入宮的,可他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就不得而知了。」
元決略顯陰鬱的眸中划過一抹冷然,淡淡道:「如此看來,應該是姬珩通過謝桓讓元凌知道了這件事,父皇見了他才派人帶葉歸雲入宮,極有可能是從他那裡得到了證實。」
既如此,在這件事情上,元凌和謝桓都一樣脫不了干係了。
想到這裡,元決萌生出了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殺意。
不過眼不急,還是先處理好當下的這個困局,至於算帳的的事情以後來日方長。
他定下心神,對墨玄道:「你先去做你該做的,有了葉歸雲的消息立刻來告訴我。」
墨玄頷首領命,然後退下了。
之後,元決在原處負手而立,凝視著外面夕陽下的湖景陷入了沉思,想著如何解決這件事。
因為想的太過入神,連葉歡顏來他都沒能察覺。
葉歡顏讓人把膳食放下出去後,就走到元決側後方,無聲無息的凝望著他。
他現在應該很為難吧,皇帝這次知道了她的身世,不會容她是必然的,葉家也一定有大麻煩,而他呢?他又該如何?
他多年的隱忍籌謀,這次怕是要功虧一簣了,皇帝若一定不肯罷休,他勢必和皇帝對上,可現在時機還沒成熟,尚且沒有把握,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可他們都沒有選擇了啊。
葉歡顏就這麼看著他,看了許久,直到元決終於有了些思緒後回過神來,察覺有人在,轉頭一看,就看到了她。
葉歡顏沒想到他突然轉頭過來,尚且來不及收斂情緒和抹去眼角的淚,就這麼被他看了個正著。
她忙別過頭去抹淚。
剛抹了淚水斂下情緒看向他,他已經走到她面前。
目光深深地望著她,憐惜又溫柔,捧著她的臉頰其實我的:「好好地怎麼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