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奇怪

  元決思忖片刻,隨意道: 「沒事,就說了一些軍政,你也不是不知道,東啟打算大軍壓境的事情,你父親雖說是鎮守北境,可畢竟他對大胤各方邊防都是看重的,得知東啟有變動,就來與我商談了一些應對之策。��

  「噢。」葉歡顏點點頭,表示懂了。

  那些國政軍政什麼的,她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反正她想做的,不過是在他身邊好好待著。

  嗯,做一個小女人!

  然而說起這個,元決又是一陣煩躁。

  先前不知道她的身世,東啟要打他樂得奉陪,可如今得知她是東啟的公主,若是真的打起來,她不知道還好,若是將來有一日知道,又該如何自處?

  且不論哪邊勝哪邊敗,對她來說都是打擊,他是她的丈夫,可東啟那邊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和一母同胞的哥哥。

  他本就不好戰,以前年少時或許有一腔熱血,喜歡那種沙場點兵戰場廝殺的快意,可是如今他已經長大了,雖然生為皇子,自幼刻在骨子裡的家國責任難以抹消,終究是還有想要擴充國土甚至是一統天下的夙願,但是他也很有自知,如今的大胤國力,想這個無異於是異想天開,沒有把握,他不會以屍山血海為代價去折騰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他不是嗜殺之人。

  如今再加上她和東啟有這樣的羈絆,這場仗,能不打就儘量不要打的好,可是他是願意了,也能想辦法讓他父皇不興兵,可是東啟那邊就難阻止了,東啟皇帝姬沉對大胤的憎惡是顯而易見的,畢竟當年被送來大胤為質的那幾年,據說受了不少折辱,而太子姬珩怕是也不遑多讓,畢竟本就有國讎,加上慕容家的家恨,這一仗,他們怕是蓄謀已久,不可能輕易停下。

  得好好想個辦法從中周旋,儘量避免此戰吧。

  正凝神思索著此事,耳邊響起葉歡顏喚他的聲音,他忙得揮去腦中思緒,正眼看著她:「怎麼了?」

  葉歡顏皺皺眉,手搭在他的肩頭,側目瞅著他咕噥:「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啊,正說著話呢,你就又出神,想什麼呢?這樣心不在焉的。」

  元決半真半假的道:「還不是想東邊的事情。」

  葉歡顏聞言又瞭然,掃了一眼那邊的沙盤和懸在一邊的東境布防地圖,挑挑眉:「你都在這裡盯著沙盤地圖和東境布防圖看了好些天了,還沒琢磨出什麼?」

  元決道:「邊境軍政大事不容馬虎,哪有這麼容易?」

  邊防事關重大,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他又不在東境,且已經多年沒踏足東境了,對那邊其實知道的不多,僅憑著手中所掌握的東境駐軍和布防的信息,很難做好周全的安排。

  其實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他前往東境暗中部署安排,若是在不知道她的身世之前,他或許就打算把她送去武陵了邊去東境了,可如今也顧不上了,先解決宮裡那個女人再說。

  葉歡顏道:「那你這樣一直琢磨這事兒也不是辦法,該想不出來的,依舊是想不出來,不如先收收心,陪我出去走走散個心唄。」

  元決側目:「散心?」

  葉歡顏點點頭:「對啊,你都好些天沒陪著我了, 本來是不想打擾你的,可是見你這樣沒有頭緒,那我不如是打擾你呢。」

  元決很好說話的樣子:「也好,那你想去哪?」

  葉歡顏摸著下巴認真的想了想,道:「都好啊,我就是想把你陪我而已,不挑地兒,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你若是陪我出外面去晃悠,傳到陛下那裡,估計得說我迷惑你,這個關頭了還拉著你不務正業出去晃蕩,所以,咱還是在家裡浪吧,唔,正好許久沒和你下棋了,我這幾日閒時自己翻看了棋譜,又自己對弈了幾場,自覺棋藝見長,咱們去湖邊閣樓上下盤棋唄。」

  聞言,元決來了興致:「好啊。」

  葉歡顏這才從他身上起來,隨著他也起身,倆人牽著手一道往外去。

  倆人繞了半個王府去了後園湖邊的閣樓上,一盤棋還沒下完呢,墨玄就匆匆來了,顯然是有什麼急事,只是看著他們夫妻對弈正在興頭上,便候在樓梯口那邊沒過來。

  元決自然是知道他上來了,卻不予理會,繼續心無旁騖的下棋。

  葉歡顏看了幾眼過去,忍不住道:「我看墨玄是有什麼急事,不如你先去處理吧,處理完了我們再繼續,別為了一盤棋耽誤正事。」

  元決瞥了一眼那邊的墨玄,不甚在意,捻著棋子道:「沒事,我們繼續,難得你興致這樣好。」

  葉歡顏噘嘴,卻是興致缺缺:「可我看到墨玄杵在那邊怕沒心情繼續下了啊,你還是去看看吧,我在這裡等你就是。」

  元決看了她一眼稍作沉吟,便也不多說了,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她旁邊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才走向墨玄那邊,然後主僕倆一道離開了。

  葉歡顏看他們離去,凝神沉思許久。

  「月影。」

  月影就在那邊候著,聞聲忙走了過來。

  「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剛一出聲,她便不知為何收了聲,面容一陣糾結。

  月影見她這般,便適時追問:「主子是要屬下去做什麼?」

  葉歡稍一思忖,道:「父親和殿下都頗為奇怪,尤其是父親先前從殿下那裡出去時,遇見我那一臉晦澀,似乎是不想與我多說才急忙離開,倒不像是為了東邊兒的事情,你去暗查一下,父親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頓了頓,又叮囑:「記住,悄悄地,別讓殿下和父親察覺。」

  月影神色微動,領命去了。

  葉歡顏繼續坐在棋盤邊上,凝視著上面僵持不下的黑白棋子,陷入了沉思。

  他既然不想告訴她,她不問,可明顯事關她,她卻不能當做什麼都沒察覺。

  總覺得是挺重要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元決才又來了。

  葉歡顏問他:「出什麼事了?」

  元決道:「我安插在東啟那邊的探子傳回來的一些軍情。」

  「緊急麼?」

  元決沉吟道:「說急也不急,說不急也急,我明日再進宮與父皇商談便可。」

  話都這樣說了,便是不想跟她多說了。

  葉歡顏便也不多問,繼續和他下棋,心中卻不免暗湧出些許雜亂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