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心中翻湧著某些思緒,愈發的疑惑不明,壓下這些疑竇,她不解的問:「可這也不是母后的錯啊,這個事兒怎麼想幕後都是無辜的吧,為何陛下會為此容不下她?」
皇帝就算要怪要恨,也該對賜婚的先帝和先太后吧,何皇后當時哪裡有得選?皇帝至於這麼不辨是非?
元決牽著她的手緩緩踱步在小徑之中,一邊緩緩淡聲道:「父皇容不下母后,並非因為此事,聽瑛姑姑說,起初那些年,父皇對母后不算差,只是後來父皇登基,做了一些事情是母后看不慣的,他們便總是爭執,母后性子剛烈,在許多事情上意見相悖不肯退讓,夫妻情分變日漸淡了。閱讀」
葉歡顏頭往前傾了些,然後歪頭看他,瞠目咋舌:「就因為這個?那也不至於下死手啊,那他和謝皇后現在不是更加不睦,也不見他想辦法弄死那毒婦。」
元決諱莫如深的搖頭,惜字如金的道:「不是。」
葉歡顏本就迫切的想知道,聽他這樣擠牙膏似的,忍不住急了:「額……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啊?」
元決頓足,轉身對她很誠實的道:「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啊?」葉歡顏眨了眨眼,再眨眨眼,懵了。
元決坦言:「關於父皇為何容不下母后,我確實不知曉其中內情,便是他與母后的死有關,也是前幾年姐姐告訴我的,當時我還不信,以為姐姐是因為姐夫的死恨了父皇才胡言亂語,而當時,父皇待我尤為偏愛,在我面前也總是一副懷念母后的樣子來。」
這個葉歡顏倒是也不難理解,在元決的記憶中,皇帝一直都是一個偏愛他的慈父形象,又裝得對何皇后眷戀懷念的好丈夫樣子來,突然說皇帝害死了何皇后,確實是很難讓他相信。
便是她,一個人一直對她好,突然有人跟她說那個人是在害她,她也難以相信。
元決又牽著她慢慢走著,一邊平靜的敘說:「後來我在南蠻重傷,傷勢好些後我推敲此事,又派人去查,才曉得父皇與此事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他,皇后和元凌沒這個本事查的到我的行蹤派人伏擊,便逐漸相信了姐姐的話。」
「之後我又問了瑛姑姑,姑姑說當年曾有一次,父皇與母后發生了一次極大的爭執,她在外面聽到一些動靜,隱約與青陽郡主有關,那一次父皇雷霆震怒可謂前所未有,差點殺了母后。」
「啊?」因為慕容璃?
他再度停下腳步,卻不是看她,只是依舊牽著她的手,力道加重了些,低頭看著眼前的路,淡淡低語:「可就在那時,母后暈厥,被診出懷了我,此事便不了了之,母后懷孕,父皇便順勢架空了母后的權柄,讓謝貴妃代掌後宮,為母后之死做了鋪墊。」
葉歡顏忙問:「是因為那個青陽郡主,父皇才對母后起了殺心?可是青陽郡主和母后是什麼關係?又不是害的她。」
元決解釋:「青陽郡主和母后,還有姮姨,她們三個人是一起長大的閨中密友,感情勝於親姐妹,自然不是母后害的她,當時是為何因她引起了爭執除了他們無人知道,也無從揣測,但是父皇絕對是因為那次的事對母后起了殺心的。」
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這倒是出乎意料了。
她想起一事兒:「所以母后懷著你時,陛下寵幸了入宮陪伴母后的舒妃,應該不只是舒妃的勾引和謝皇后的幫助吧?」
他神色愈發顯得意味深長,微有些笑意:「也許吧,父皇雖然不是什麼冷情寡慾之人,但也不至於醉了酒就隨便寵幸女子,不然這宮裡早已沒有空地了。」
額,這官方吐槽,絕了。
葉歡顏默默抿嘴一笑,又問:「既然是這樣,那他為何後面又為了顧全母后的意願是遣送舒妃回何家?」
「因為母后是絕對不會願意姐妹共侍一夫的,若是不隨了母后的意願,不知道母后會為了阻止此事做出什麼來,而他倒也不是顧全母后,而是顧全我。」
「你?」
他道:「你知道的,元氏皇族最重視嫡出正統,嫡脈傳承算是歷代先祖皇帝的一個執念,反倒庶出繼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父皇期盼嫡子多年,自然不會容許我有個好歹。」
葉歡顏一聽,頓時不明白皇帝那個人怎麼想的了。
寵幸舒妃刺激何皇后的是他,那時他怎麼不想想何皇后懷著元決?反倒是後來又顧全了孩子妥協了何皇后遣送舒妃歸家,這前後做法態度有些自相矛盾啊。
不顧話說回來,皇帝乾的相互矛盾的事情也不少了。
元決忽然看著她道:「顏顏還想知道什麼,一併問了吧。」
「啊?」葉歡顏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這是啥意思?
他面含笑意,輕聲道:「你今日似乎是故意問我這些往年秘辛的,見你似乎對這些極感興趣,還想知道什麼都一併問了吧,我知道的都會與你說。」
葉歡顏汗顏,還是被他看出來了,她已經極力裝作是順著他的話茬問的了,可還是被他瞧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她火候不夠演技倒退了,還是他太厲害了總能看透她。
不過對八卦感興趣也是她的老毛病了,上輩子表面正經內心八卦,這輩子放飛自我了而已,改是改不了了。
她噘嘴,有些赧然道:「你這突然這樣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啊。」
他輕聲道:「那就想想,有什麼想知道的。」
傾身湊了過來,附在她跟前耳旁,壓低了聲音道:「比如我以前的事情,若是你有想知道的,你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葉歡顏突然被他靠近撩撥,心跳漏了半拍,本來還感覺周身都在冒粉色泡泡,有些暈頭轉向,冷不丁的聽到跟在不遠處的靈兒幾個偷笑了,她立刻清醒了,很不自在的忙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板著臉果斷拒絕,正色道:「不用多此一舉,你以前的事情在武陵時皇姐都跟我說的差不多了,我已經不想再知道了。」
尤其是那些糗事,嘖嘖,連他三歲時尿褲子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他少年時期,完全就是一個叛逆中二沙雕的騷年,騷操作一個比一個驚人,對這個,葉歡顏實在是無力吐槽了。
面對她意味深長的目光,元決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