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壓低了聲音:「娘娘忘了?李首輔夫人去世已經快三年了,李姑娘的孝期快結束了,正好殿下也即將歸來,殿下和李姑娘的婚事也該定下了,儘早成婚,早日誕下陛下的嫡長孫,這大義名分,可就不是晟王能比的了,饒是晟王擺脫了克妻帶煞的名聲,可身體不好,莫說子嗣,連行房怕是都力不從心。」
劉嬤嬤說到這裡,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才又道:「陛下就算偏疼他,也總要為江山的傳承考慮,而且朝中百官也不會任由陛下隨心所欲的,咱們殿下身強力健的,正是有了優勢呢。」
皇后倒是沒想到這點,點了點頭說:「你說的不錯,李懷川向來中立,和葉歸雲一樣不站隊,深得陛下的寵信,在朝中是文臣之首,影響力極大,若是凌兒娶了他的女兒,他再想中立,怕是也難了,當年我想讓凌兒娶了李玥婷,陛下也是未曾說什麼,若非李夫人病故需要守孝,也不至於耽擱至今,如今凌兒立下大功,陛下更沒有理由反對了,等凌兒成婚有了孩子,一切就穩了!」
「可不就是這個理兒?」
「若是本宮沒記錯,李家除服也就這兩個月的事兒吧?」
「是了,李夫人是三年前四月病故的,如今才是三月,尚有一個月滿三年。」
皇后點了點頭:「那正好,屆時凌兒也回來了,等李家除服了你去讓李玥婷進宮一趟,本宮好好瞧瞧她,對了,她可是十八了?」
「回娘娘,十八歲生辰都過了。」
皇后黛眉蹙緊了些,似有些不滿,可還是沒太在意:「大是大了些,可比凌兒小三歲,倒也無傷大雅,畢竟都是為了守孝才拖延至今,能對凌兒有助益就好,其餘的都不重要,何況,本宮也沒想讓她長長久久的做皇后。」
下一任皇后之位,只能是謝氏的女兒才有資格做,葉無雙不夠格,李玥婷不行,只能是她謝家的嫡女,李玥婷不過是一枚暫用的棋子,哪怕到時候讓她當了皇后,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就如同當年,她委身為妃妾,之後再取代何氏母儀天下一樣。
劉嬤嬤當即恭維:「娘娘英明,自是能考慮周全的。」
……
一夜好眠。
還有起來後,就默默地在房中練了些瑜伽,雖然穿越了,可她還是保持了穿越前的作息習慣和鍛鍊,不拍戲的時候,都會作息正常堅持鍛鍊,如今頂著晟王妃的身份,出去跑步自然是不行了的,只能都在房裡練瑜伽和體操活動筋骨,練完後才叫了小葵靈兒進來伺候洗漱。
瑛姑姑倒是積極,她剛洗漱好正在挽發,就聽稟報說瑛姑姑又來了,和昨日傍晚一樣,帶著一群人擠滿了院子,讓她出去選人。
葉歡顏只冷笑:「還真是一點也不肯放過折騰我的機會啊。」
小葵懵懂臉:「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她來了先晾著就是,大不了吃了早膳再去見,她又不敢強逼您先出去見她,能如何折騰您?」
靈兒翻了個白眼,直接在她腦門戳了一下,提點道:「說你傻吧,你還真傻傻的不肯動腦筋啊?姑娘昨日已經連著下她臉面拒絕見她,若是今日再是這樣晾著,晨光日頭又這樣大,姑娘可不就被說在王府老人面前擺架子耍威風,得理不饒人的刻薄為難她?別忘了,她可是殿下敬重的瑛姑姑,昨日的事兒,可傷不到她什麼。」
小葵摸著頭一臉無語,她哪裡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葉歡顏讚許的看一眼靈兒笑道:「正是這個理兒。」
說著,她看向進來稟報的青兒:「去讓瑛姑姑進來,客氣些,帶她去膳廳等著,我收拾好就出去。」
青兒有點怕葉歡顏,不敢多待,急忙應聲下去。
葉歡顏又讓靈兒小葵給她挽發打扮好,穿了身簡便的淺藍繡木蘭的衣裙便出去。
瑛姑姑打定主意趁著葉歡顏還沒起來就領著人過來,料著葉歡顏不會即刻見她,或者故意晾著她下馬威,最好讓她在外面等得久一些,曬一下日頭,雖然遭罪,可對她也是有利的,誰知道,葉歡顏竟然讓人客客氣氣的把她請了進來,一副奉為上賓的架勢。
正摸不准她耍什麼花招,就見葉歡顏領著兩個奴婢從內室出來,她忙行禮,不復昨日的自持高傲:「奴婢拜見王妃。」
葉歡顏一臉笑意,好似渾然不記得昨日的不愉快,上前親自扶人,語氣熱絡:「姑姑快請起,在我面前,無須多禮。」
瑛姑姑猛地抬頭看她,面色驚詫探究。
這葉氏如此反常,這又在耍什麼花招?
葉歡顏一臉不明所以的笑問:「姑姑為何如此看著我?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麼……」
說著,她不由得頓聲,似是想起什麼,抬手撫了撫臉上刺眼醒目的胎記,哀嘆苦笑:「倒是忘了,我臉上確實是有東西的,還奇醜無比甚是嚇人,難怪姑姑這般瞠目。」
瑛姑姑猛地回神,忙避開葉歡顏的攙扶起身退後一步,牽強的淡笑道:「王妃……和昨日倒是不一樣了,倒是跟兩個人似的。」
葉歡顏一臉自責慚愧:「姑姑不說我也是要跟姑姑道歉的,昨日是我不好,一時氣盛與姑姑作對,我原本也是不想的,可姑姑也知道,我出身卑微,自小便被欺凌,雖然嫁給了殿下為妃,可總是被人瞧不起諸多非議,旁人也就罷了,可府里的下人都這樣不把我放在眼裡,傳出去我還如何立足?只能找個機會立威震懾才好。」
她面色甚是氣惱:「況且她們也是太過放肆,她們奴大欺主糟踐於我,如若不處置,知道的說王府沒規矩無尊卑,不知道的定是會說她們的作為是殿下的默許姑姑的指使,如今殿下下令杖斃,姑姑執行,自是無人再敢說什麼了,昨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前與姑姑起了爭執,後又冷落姑姑,都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裡跟姑姑賠個不是,聽聞姑姑素來寬厚待人,應該不會與我計較這些的吧?」
她說的字字懇切,最後把瑛姑姑捧上一個高度,瑛姑姑若是計較不肯冰釋,那便是心胸狹隘,且自恃功高的和王妃計較對錯得失,到哪都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