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安靜了許久,葉歡顏沒有再說,而宇文灼靜默著,也一直沒出聲,像是沉浸在思緒中了。閱讀
他似乎能從葉歡顏說的這些,想像到曾經的元傾城是如何鮮活靈動的,想像到元傾城當年的傷情,想像她心中至今仍然難以釋懷的悲愴。
他似乎也能真切的明白,之前他說是想照顧她和孩子,而非有情的時候,葉歡顏對他的否定,因為那樣的憐憫,確實配不上她。
葉歡顏給足了宇文灼時間去思索,才道:「其實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並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能夠真心對她,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原本也值得被人捧在心間全心以待。」
「當年的謝桓沒能做到,我希望你能夠做到,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偽裝,也不能勉強,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去招惹她。」
宇文灼又靜默了一會兒,問:「公主,我能去成見見她麼?」
葉歡顏詫異:「見她?做什麼?」
宇文灼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去見見她,與她說說話,我就要離開這裡去辦事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了結那些事,總得去和她道個別。」
葉歡顏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吧,我讓人帶你去。」
宇文灼站起來,朝葉歡顏拱手道:「多謝公主成全。」
葉歡顏笑笑:「這事兒不是我成全的,是你們自己,我也有私心,我終究是不忍心她苦著自己,希望她好,你只要能對她好就行,我也算是給自己了了一樁心事。」
葉歡顏雖然這哥們說,可宇文灼卻不這麼認為。
若非葉歡顏從中點撥撮合,他怕是很難捋明白自己的心,而元傾城那裡,以她如今的性子,能夠給出準確的心意,只怕葉歡顏也從中用了心的。
葉歡顏若沒有用這些心,倆人估計很難走到一處。
葉歡顏道:「我先讓人帶你去見她吧,我能做到都做完了,到此為止,接下來的就看你們自己。」
宇文灼點點頭:「這是應當的。」
葉歡顏叫來清越,就讓清越把宇文灼帶去元傾城那裡,其他的並未交代太多,甚至沒讓清越請示元傾城是否要見,因為不必多此一舉,事到如今,元傾城沒那麼矯情。
等宇文灼走了,葉歡顏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鬆了口氣,心情頗好。
總算一樁心事了了。
看向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站崗的月影,她撐著腰走過去,細細打量著月影。
月影被看得發毛,眼皮跳了跳:「主子這是又憋什麼壞呢?」
葉歡顏笑眯眯:「月影,要不我也給你做個媒怎麼樣?」
月影:「……」
她只呵呵兩聲,並且給了葉歡顏一個白眼,不想和葉歡顏說話,所以還往後挪了兩步,目光瞥向一邊。
葉歡顏嘴角一抽,這是嫌棄她了?
過分!
哼!
……
元傾城這會兒還在忙針線,給父母孩子的弄好送出去了,眼下是在忙活給她乾兒子干閨女的。
殿內也不只是她在,還有唐玉兒和靈兒,連姬無憂都沒事幹跑來親自測尺碼了。
清越突然進來,和殿內的人都打了招呼,才走到元傾城跟前。
元傾城沒問什麼事,只是疑惑的看著清越。
清越低聲道:「郡主,平陵王想見您,公主殿下讓奴婢帶他來了,就在外面。」
元傾城愣了一陣。
緩過神來後,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就要往外去。
姬無憂本來就百無聊賴的,見她起身要出去,忙站起來叫嚷:「傾城姑姑,你又去哪裡呀?我也去!」
元傾城停下對她道:「我有點事,你就別跟著了,在這裡玩。」
姬無憂努努嘴,哦了一聲,鬱悶的坐了回去。
元傾城這才走向外面。
走出外面,就看到宇文灼靜立在廊下等著,身姿傾長的人,就這麼站著,也挺賞心悅目。
他本來在看著前面的花園景致,聽見動靜才看了過來,看到她,眸光微凝,走過來。
這次他倒沒有個之前一樣拱手行禮了,而是走到她面前,便專注的看著她。
看的元傾城有些不自在了。
清越從元傾城後面出來,對元傾城道:「郡主,若是沒別的事,奴婢先回去伺候公主了。」
元傾城道:「去吧,告訴她,讓她別操心我的事兒了,好好養胎最重要。」
「是。」
清越福身離開,倆人這麼相對站著,好一會兒都不說話,他依舊靜靜注視她,而她卻沒有看著他,反而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卻任由他看。
半晌,元傾城被他看得實在沒法了,抬眸迎上他的眸光,道:「你這樣一直看著我,難道是想看我被你看的害羞臉紅的樣子麼?」
女子被心上人注視,大多會害羞,她其實也有點了。
宇文灼怔了怔,隨後隱約笑了起來,他性格比較溫吞內斂,笑的並不會多明顯,但是能明顯的感受到他心情的波動
他倒是沒有繼續看著她了,想了想,道:「可否回去多穿件衣裳,陪我走走?」
元傾城稍作思慮,頷首,轉身回了裡面,不多時再出來,已經披上大氅,還抱著暖手的毛套。
之後倆人才便出了儀斕宮,隨意漫步,好在今日未有雨雪,不妨礙走動,遠遠看著,如一對璧人並肩共行。
這樣大喇喇的走在宮中,偶爾遇上宮人內侍,可是那些人除了行禮,沒別的舉動,甚至不敢正眼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