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急忙道:「主子,若是如此,只怕我們要加緊行事了,不能再留在這裡坐以待斃,肯定要利用出殯的機會離開郢都才行,不然之後只怕沒有機會了。閱讀��
上官鐸道:「你傻啊?她若真的對我有了疑心,更不能輕舉妄動,否則焉知不是正中下懷落入圈套?郢都外面現在情勢如何我們都不甚清楚,不過她便是有疑,既然還沒有什麼舉動,只是費盡心思的嚴防死守盯著我,便也只是猜疑而已。」
他斟酌道:「我現在可能已經在監視之中了,甚至整個鎮國公府都在監視之中,你注意一下看看鎮國公府是否有被監視的跡象,不管做什麼都要注意分寸。」
「我暫時不能再去見榮隨之,也不能再見任何不該見的人,你想辦法讓榮隨之知曉,讓他在北苑躲好,應付外面的人,府里知情的人也不要露出端倪。」
他也只是猜測璇璣公主對他起疑心,可是這樣重大的事情,有猜測便已經足以讓他謹小慎微的行事,絕不可大意,否則一旦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是。」
老國公出殯的事兒,算是當下郢都的大事兒,對於出殯隨行人員的盤查確認也暗中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確保不會混入任何可疑之人。
出殯的這一日,郢都又下雪了。
出殯的時候,出殯隊伍所經之處,都有百姓夾道相送,也有很多人在街邊設靈棚相送,莊重悲憫。
礙於最近的局勢,郢都一度壓抑,今日雖然也算是壓抑的,可在這樣局勢下,還能引來這樣的熱鬧,難得。
算是極大的榮耀了,可見老國公在臣民心中,是很有威望的。
葉歡顏表面上不合適出現,可還是帶著姬元顥姬無憂兄妹倆微服出宮,站在城樓上看著前方。
只見那白色的出殯隊伍在五千東橫軍的嚴陣護送中遠去,再融合這寒風瑟瑟白雪飄飛的景象,令人悲愴。
不同於母子倆,姬無憂沒那麼多心事,目送隊伍遠去,便抬頭說:「娘親,我們回去吧,不然爹爹要是知道娘親今天帶著我們出宮來這裡,肯定要叨叨了,娘親懷著弟弟,也不宜在這裡吹風雪。」
葉歡顏低頭笑道:「放心吧,只要你嘴巴嚴實了,不多嘴告狀,你爹爹不會知道的。」
她今日出宮,帶著孩子倆來這裡送老國公,元決並不知道,他估計以為她在宮裡呢,若是知道,鐵定不讓她來。
可她總得帶著孩子,替她的阿爹來送送這位亦兄亦友的老臣,全了他們一輩子的君臣情誼。
當然,也只終於他們二人了。
姬無憂雙手捂著小嘴,哼哼:「才不會,我肯定不會多嘴告狀,我的嘴巴可是最嚴實的,但是就算娘親瞞著不讓爹爹知道,爹爹也肯定會知道。」
在小丫頭眼裡,她爹可厲害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葉歡顏道:「沒事兒,就算他知道了,也就是叨叨幾句,又不會怎麼樣,娘親不怕。」
姬無憂吐槽:「娘親總是有恃無恐,哼。」
葉歡顏笑而不語,看向另一邊的姬元顥。
姬元顥看著出殯隊伍漸漸消失在視線,小小的孩子,眼神更堅定了。
葉歡顏對孩子道:「顥兒,差不多該回去了。」
其實她除了想替姬沉全了君臣情誼善始善終,主要還是帶姬元顥來送送這位老臣,讓孩子感染心胸。
姬元顥收回目光點頭:「那就回吧。」
葉歡顏才轉身就要走,可餘光瞧見姬元顥沒走,反而肅然直立,然後朝著已經看不清的出殯隊伍鄭重拱手躬身,做了個送別的禮數。
葉歡顏瞧著孩子這樣,心裡動容又欣慰。
姬元顥禮畢,才直起身放下手,道:「娘親,我們回宮吧。」
「嗯。」
……
今日又下雪,宇文灼又出了安福殿,在宮中散步透氣,沒想到竟然能在宮道上遇到元傾城。
這次還真的是巧遇。
元傾城正帶著兩個宮人走在宮道上,宮人手裡還捧著兩塊毛料,看著是上佳的。
既然遇上了,元傾城雖然不太想見到宇文灼,還是不得不過來打招呼:「見過平陵王。」
身後的人也跟著行禮。
「見過郡主。」
宇文灼見禮後,溫言詢問:「郡主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這是去哪?」
元傾城轉頭看了一眼宮人端著的東西,道:「我最近要做幾件冬裝,內司局給我送來了一些毛料,我看著色澤不太合適,打算換一些,可是不想折騰內司局的人來回浩蕩的折騰,便把這些送回去,再就地挑兩個合適的拿回去繼續做。」
她這兩日開始忙活,給她兒子和父王母妃都準備些東西給葉歡顏派人送回去,衣裳自然不能少,葉歡顏有過交代,她也沒客氣,需要什麼就讓人傳話內司局。
內司局的人送東西來讓她挑,可是十分興師動眾的,一大群人帶著所有能挑選的來讓她好好選,幾乎把庫房能弄來的都弄來了,這樣太折騰人了。
於是她就讓內司局的人看著挑一些送來給她,別整個庫房都搬來,弄得她都不好意思了,那些人倒是好照做了,但是選來的東西也不太合她心意,便親自送去換了。
宇文灼淡笑道:「郡主手巧,竟然還會做衣裳。」
說著,他還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領,瞧那神色,元傾城總覺得他酸楚。
她掃了一眼他有些單薄的衣裳,挑眉道:「平陵王怎麼穿的如此單薄?這下雪天的出來走動,還是要注意保暖,不然若是染了風寒病了,不只是耽誤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宮裡的起居用度虧待你了,讓歡顏情何以堪?」
宇文灼在這宮裡是當做貴客招待的,別的不說,衣食肯定是事事周全的,肯定不會短缺,可宇文灼在這大冷天的出來走動,竟然穿的這樣單薄,跟夏天似的穿著,就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