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緩了一下才緩過勁來。閱讀
大戶人家誰家沒個藏秘密的密室,這是正常的,可是郢都作為一國都城,是不允許私自開挖密道的,榮家竟然有一個密道可通府外,還是如此的悄無聲息。
此事只怕姬沉姬珩都不知道,而且能夠悄無聲息的弄出密道直通府外面,是一項不小的工程,這樣偷偷摸摸的做,自然是要經年累月的,怕也不是榮隨之弄出來的,若是他,該是很多年前就在弄的。
到底想做什麼呀?
防患未然還是另有圖謀?
可不管想做什麼,如今榮隨之逃走了才是最要緊的。
閉了閉眼,有些無力:「看來他早就知道我派人盯著他了,逃走,是早有計劃的。」
「公主殿下,現下如何是好,請您示下。」
若是往常情況,榮隨之跑了他自然要當即追去,可是現在人不知所蹤,又是這樣的情況,他只能先回來請示。
其實也是不放心葉歡顏。
葉歡顏想了想,道:「今夜郢都動亂,郢都周圍都是我們的人暗中包圍著,他應該不會明目張胆的離開,必將會謹慎避開我們的人,這個時候應該還在郢都一帶,但是郢都即將大亂,總會有口子讓他抓住。」
「傳令,郢都周圍所有出口封住,你親自帶人搜捕追殺,絕對不能讓他趁亂逃離成功。」
子辰顧慮:「可是屬下只怕他會衝著公主來。」
若是榮隨之逃離還好,可若是衝著葉歡顏來,誰知道他走投無路會不會對葉歡顏不利。
雖然如今皇宮已經被圍城銅牆鐵壁,但是仍然不能確定這些人有沒有榮隨之的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他潛入皇宮,恐會對葉歡顏不利。
葉歡顏篤定道:「不會,他只會趁機逃離再行謀事,今夜姬珣的謀反只是他的一個擋箭牌,他真正的陰謀在後面,不會自投羅網,你只管去。」
本打算今夜殺了他,斷了他所有的計劃,如今看來是不行了,幸好她早就讓逵敘去做準備了,希望子辰能追殺得到,若是不行,此事一了就得對付他了。
這可是比姬珣還麻煩的。
子辰聞言就不擔心了,領命便去了。
葉歡顏已經無心再在這裡待著,道:「回去吧。」
月影忙扶著她走下城樓,回內宮。
這個時候,郢都已經亂了。
各處的火勢起來後,引起了躁動恐慌,城內伺機而動的禁軍開始控制重臣府邸,與城外叛軍裡應外合,都不用怎麼攻打,城門就從裡面開了。
之後,其他三個正門也都陸續被打開,叛軍分別入了郢都城,與城內一起反叛的禁軍匯合後,齊齊攻向皇宮的方向,所到之處皆控制在手,而趕來的抵抗禁軍沒怎麼打就節節後退。
一切,都勢如破竹一般,順利的有些詭異。
姬珣站在正北門的城樓上看著城中的動靜,再得意激動,這個時候也都反應過來了:「不對勁。」
旁邊的柳先生也點頭:「確實不對勁,就算我們準備的再周全,也沒有到萬全的地步,宮裡那幾個再措手不及,也早該收到消息調動應對了,何況,他們既然盯著我們的動向,不可能不提前我們今夜要行事。」
他們可不會以為他們的計劃宮裡的人不知道,畢竟已經暗中動搖人心瓦解戰力,還調兵來援了,只是要趁著他們準備好應對之策之前動手,讓他們難以招架而已。
可是現在,太順利了,不正常,好歹是一國都城,禁軍他們收買拉攏的只是一部分,不可能其他禁軍毫無動靜,而且還有一些零散的巡城軍,這個時候也沒蹤影。
反常即有妖,只怕宮城那邊,有什麼在等著他們去。
姬珣立刻轉頭下令:「立刻傳令各路領軍的人,謹慎行事,先不要攻向宮城,下令承包圍式圍住主城,等我信號再動。」
手下領命去了。
姬珣又下令:「立刻去把榮隨之找來。」
另一個手下忙領命去了。
姬珣眯眼看著城中此起彼伏的火光,心中愈發不安,旁邊的柳先生盤算了一年,剛想要和他說什麼,突然一抹黑影匆匆而來,撲在姬珣邊上。
「王爺,不好了出事了!」
姬珣當即問:「何事?」
「王府起火,王妃……自焚了!」
姬珣大驚,上前提起手下急忙問:「你說什麼?那她現在如何?救下來沒有?!」
「救出來了,只是……王妃燒傷太重,大夫說撐不了多久了,王爺回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姬珣立刻便丟開他,疾步就要走。
柳先生忙拉住他,緊急鄭重道:「王爺,此時危急存亡之際,成敗在此一舉,這裡需要王爺坐鎮決策,王爺不可離開。」
姬珣聞言,遲疑了,這個時候他確實是不宜離開,若是事情按照先前的預想和安排還好,可現在事情有異,他作為主心骨,離不開……
手下催著道:「王爺,王妃已經奄奄一息,大夫說撐不過亥時了,她等著您回去見她最後一面,您若是不回也可,可有什麼話讓屬下帶給王妃?」
姬珣心下一緊,王妃與他情深,他又如此對不住她,自然不可能王妃臨死之際,不去見她而只讓人傳話的,何況,他現在還未曾緩過勁,更好不明白王妃怎麼會好端端的自焚。
他定了定心,對柳先生道:「柳先生先替本王坐鎮,本王信得過先生,本王很快回來。」
然後也顧不上多交代別的,急匆匆就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柳先生臉色沉下,失望不已。
女人,果然都是禍害。
姬珣策馬一路趕回王府,回到時王府的火還沒熄滅,少的正是王妃住的院子。
安王妃已經被救出安置在附近的院子,此時一片哀戚,隱有哭聲,府醫臉上都是無奈沉痛,見著他,只搖了搖頭嘆息。
姬珣衝進裡面,看到安王妃躺在床榻上,旁邊跪著她陪嫁的侍女婆子,都哭成淚人,而安王妃已經面目全非,臉上燒傷了一片,頭髮也燒了許多,身上更是不少地方燒傷了,血肉粘著衣服。
姬珣見著,腿都軟了,跌跪在地,安王妃也聞聲艱難的看了過來,滿目死寂,卻是笑著。
那個笑,像是視死如歸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