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里,靈兒坐在葉歡顏讓人給她打造的輪椅上,任由樊柯推著她慢悠悠的轉悠在一片鳥語花香里。
她現在傷口雖然癒合了,但是脊骨還在恢復,不宜走動,但是養傷也不宜一直悶在屋裡,葉歡顏便特意吩咐內司局造了輪椅給她,讓樊柯適當推她出來散心透氣,她今日見天氣陰涼一些,便想出來,樊柯就直接把她推來看花了。
初秋不是百花齊放的季節,許多花這個時候都不開了,但是花圃里還是奼紫嫣紅的,宮中的花匠精心培育的各種名貴稀有的花種,很香,很漂亮。
轉了一下看了一會兒,樊柯突然停下來。
靈兒側頭問他:「怎麼不走了?」
樊柯目光從某一處收回來,輕聲道:「等會兒。」
然後鬆開輪椅的把手,往一處藍粉色的花卉走去,隨後竟然折了一朵花過來。
待他拿著花走到跟前,靈兒挑眉還沒問,他便遞給她:「這朵花好看,覺得和你很襯。」
靈兒接過來,嗅了一下,沁香撲鼻的,雖然收到花挺開心,不過只是可惜道:「是好看,我也喜歡,不過讓它繼續開著就好了,你想讓我看,可以推我去看,做什麼要折了?折了它,不過一會兒就得蔫了,多可惜啊。」
樊柯到沒想到這點,擰了擰眉,低聲實話道:「就是一眼看去,覺得這朵開的最好,想給你,就折了,不過你若不喜歡這樣的,我就聽你的,以後不隨便折花了。」
靈兒淺笑,點了點頭。
她手執花團淺笑嫣然的樣子,挺令他心動。
他竟然突然想看她別上花枝的模樣。
忍不住道:「要不我把這朵花給你戴上看看?」
靈兒頓時有些侷促:「這樣不好吧?我現在一臉病容,也不適合別上這樣嬌艷顏色的花枝,太不襯了。」
她如今自然是未施粉黛的樣子,而且因為受傷中毒,傷了元氣未曾恢復回來,病容很明顯,這種容色,一般是不好見人的,也就是他與她如今關係不同才不拘著。
這樣的面容戴上花枝,不見得好看,估計會嚇人。
樊柯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認真道:「我覺得你現在的模樣就極好看,清淡不俗,襯得起任何色彩,若說不襯,便是花色不襯你。」
靈兒聞言抬眸瞅著他,竟驚奇納悶:「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樣油嘴滑舌了?這可不像你啊。」
這傢伙明明是木訥耿直的人,不太會甜言蜜語的。
樊柯一副老實巴交的誠懇樣兒,道:「實話而已,在我心裡,你本就是最美的人。」
靈兒抿嘴笑了,竟是無奈極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男人,挺矛盾的一個人,若說他老實木訥,其實他很精明生動,主要是對她真誠用心,多疑顯得矛盾,其實說起來,就是和有血有肉性格多樣的人。
靈兒把花遞給他,道:「那你給我別上看看。」
樊柯接過來,先是修理了一下枝條,然後才微微屈膝平視著她,仔細端詳著她的面容和髮髻,對比了一下,便將花插在了她發間,頓時令她添了幾分顏色。
靈兒自己是看不到的,只能問他:「怎麼樣?好看麼?」
樊柯認真打量著,實話道:「多了幾分脆弱美感。」
聽言,靈兒笑了起來。
她嘟囔:「感覺這也不算什麼好的評價,倒像是在嘲笑我是個病美人。」
她本身容身極佳,算是個美人,所以稱自己病美人,還是很心安理得的。
樊柯糾正:「沒有嘲笑你是病美人,只是覺得看你這種脆弱的美感,讓我看在眼裡,更想永遠都保護你疼惜你了。」
靈兒突然想起葉歡顏說的,許多男人總是對那種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嬌弱女子心生憐惜,沒來由的生出保護欲,樊柯眼下仿佛就是這樣的。
不過也不一樣,若是其他嬌弱脆弱的女子在他跟前,他估計都看不見。
這個傻瓜也就對她上心。
她不好伸手到頭上去摘花,便對他道:「你幫我摘下來吧。」
樊柯雖然想她多戴一會兒,可是她竟然讓他拿下來,便照做了。
將花拿在手上,靈兒琢磨了一下,對他道:「一會兒我拿回去,把它做成花干,然後放到香囊里給你隨身戴著好不好?」
聞言,樊柯眼睛亮了,忙應下:「這自然是極好的,你親手做的花干香囊,我一定片刻不離身。」
靈兒默了默:「那也不至於,洗澡的時候還是要離身的,不然弄濕就不好了。」
樊柯:「……」
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總覺得靈兒這話有些微妙,畢竟扯到他洗澡的話題,雖然倆人關係如此了,但是都是以禮相待的,突然說起這種,莫名有些許曖昧。
靈兒也後知後覺知道自己嘴欠了,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一會兒都沒說話。
尷尬。
氣氛微妙了一下,樊柯果斷略過去,主要是怕她麵皮薄。
道:「我推你去那邊看看菊花?」
靈兒順坡下:「好。」
樊柯這才默默的推著她往菊花花圃那邊去。
葉歡顏和元決遠遠看著倆人在花圃里的畫面,雖說聽不見說什麼,可看的清楚。
看到倆人相處的畫面挺美好,葉歡顏挺滿意。
葉歡顏摸了摸下巴:「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靈兒開竅後和樊柯在一起的樣子,就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瞧著靈兒敞開心扉後,對樊柯態度柔婉多了,真真有女人談戀愛時獨有的那種神態,先前的冷淡疏離,如今已然化成滿腹柔情。
元決對她這句話直接無語了。
忍不住提醒:「靈兒比你大。」
也不知道這女人怎麼那麼多這種感慨,對唐玉兒也是這樣的心態,也是絕了。
葉歡顏撇嘴:「這是年紀的問題麼?唉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你們男人都神經大條。」
元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