逵敘聞言,立刻道:「公主殿下所言,也不盡然。」
葉歡顏忙問:「怎麼說?」
逵敘想了想,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雖說培植這些勢力,與祭月商行和榮家相關,但是做部署安排的,是太上先皇。」
「太上先皇雖然看重榮家委以信任,但既為帝王,又是為了有備無患而籌備的,並不會全然毫無防備,他的部署,榮老侯爺也好,榮侯爺也罷,都知之不詳,只是各知其中一節。」
這倒是符合姬沉的行事,姬沉心思縝密的程度,自然難以全然相信一個人,將自己所有底牌亮於一個人面前,哪怕再信任,都要留有後路。
其實這個性質就跟印鈔一個道理,所有相關的人接觸知曉的,只是其中一個步驟,不可能知道全過程是怎麼整的,是為防患於未然。
葉歡顏問:「那誰才知道詳盡?按理說父皇應該不會瞞著皇兄,你作為皇兄的心腹,你或許知道詳盡?」
逵敘搖頭:「先帝自然是清楚的,太上先皇不會有任何事情會瞞著先帝,不過屬下也不清楚,倒是有一人應該知道。」
葉歡顏一愣:「誰?」
「陛下。」
葉歡顏吃驚:「陛下?他怎麼會知道?」
「陛下是太上先皇親自教養撫育的繼承人,該知道的,自然都會知道,如同先帝一樣。」
葉歡顏聞言,立刻讓月影去將元顥帶來,順便也讓她去問靈兒玉佩在哪,一併將兩塊玉佩尋來。
逵敘這時突然問:「適才公主殿下說要儘快殺了榮侯爺的話,可是當真的?」
葉歡顏挑眉,審視著逵敘反問:「你覺得不妥?」
逵敘顧慮道:「確有不妥,榮侯爺此人牽涉甚廣,這一點公主殿下應該已經清楚了,且現在不知道他背後藏著什麼樣的計劃,又準備的如何了,是否有所防備,若要殺他,成與不成,只怕後果影響都不小。」
葉歡顏咬牙沉聲道:「可是你要明白,留著他繼續為禍,後果與影響更大!既然知道他是個隱患,就該早日除去,將隱患扼殺在初長時。」
「我剛才也和你說了,他已經在蓄意散播我謀害皇兄遺腹子的流言,以此動搖收買人心了,再放任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我難道要等他攪亂大啟,要顛覆大啟江山的時候再殺他麼?」
逵敘聞言,頓時沉默了。
這倒也是。
殺與不殺,都麻煩,現在殺了,就算會有麻煩,都算是及時止損,可再放任下去,任由雪球越滾越大,是會壓死人的!
而且,不止一個。
葉歡顏擰眉思量著,道:「不過既然他深不可測,又牽涉甚廣,直接派人去暗殺也好,我找他來以權殺他也罷,都不妥,若是殺不了,便是打草驚蛇。」
「這樣吧,待元決回來,我與他商量一下,儘快推動姬珣的謀反計劃,屆時趁機也將榮隨之誅殺了,反正他和姬珣勾結,既然勾結謀逆,理所當然是要一起死的。」
「既然他有負父皇與皇兄多年的栽培與信任,孤恩負德狼子野心,便讓他到地下去跟父皇皇兄謝罪吧!」
說著,她面容眼底,皆是冷然的殺意,果決狠厲。
逵敘聽著默了默,隨之點點頭道:「公主殿下所言,倒是如今最好的處置之法了。」
過了一會兒,月影先回來了,拿來了一個盒子,裡面放著兩塊玉佩,姬元顥在皇宮後面的武場習武,月影沒親自去叫人,只派人去叫了,一時半會兒還來不到。
玉佩是她去問了靈兒,靈兒說放在璇璣宮的某個地方,她之後回璇璣宮尋來的,本來不是放在一起,她放在一起拿來的而已。
葉歡顏拿起兩塊玉佩,看了一下,確實是同樣的玉質,可以看出是同一塊玉石出來的,而玉佩的尾部,便是鑲嵌所在。
葉歡顏看著兩塊玉佩尾部凹凸鑲嵌著的地方,無語了一下。
不愧是夫妻倆一人一塊的信物……
默默地鑲嵌起來後,她先是認真看了一下刻紋,確實合起來後,兩個玉佩的刻紋立刻就形成了一個完整圖騰。
待她舉在燈台邊對著光看著,確實看出玉佩裡面隨著表面的雕刻的繁複紋樣,有很明顯的濃影,這和尋常的玉石質地不一樣,除了紋路濃影,其他地方在透著光看,都是頗為剔透的。
逵敘一看,便道:「公主殿下,便是這個圖騰了,雖說圖騰榮侯爺知道,但是以圖騰雕刻的玉佩,榮侯爺是仿造不了的,而帶著圖騰的玉佩,才是真正代表太上先皇和先帝的,所以他即便知曉其中許多,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是做不了的。」
葉歡顏點點頭,沒說什麼,拿著玉佩琢磨著。
尤其是姬珩留給她的那一塊,她細細的磋磨著,似乎能想像得到姬珩以前拿著這塊玉佩在手中搓磨的樣子。
見她不說話,逵敘看得出她或許想起了姬珩,便沒出言打擾。
過了一會兒,姬元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