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了兩日,郢都依舊是表明平靜暗流洶湧,而公主府,倒是與外面截然不同的祥和溫馨。閱讀
也就元決每日進進出出的忙,白天都不太見得到人,至於具體忙什麼,葉歡顏都不清楚,好些事情,元決都不讓稟告她,也不和她說了,葉歡顏相信他,所以也不多問,不過她畢竟沒被閉目塞耳,外面局勢如何,也是清楚的。
因為這幾日都是不定時來看靈兒,沒見過樊柯了,只是知道樊柯日日都來,也就今日撞了個正著,樊柯正在院子前面不遠處站著看靈兒所在的院子。
她是從樊柯後面來的,所以直到走到樊柯後面,樊柯才察覺有人來,轉身見是她,忙跟她行禮。
葉歡顏說了平身後,問樊柯:「她還是不肯見你?」
樊柯回話:「臣並未去徵詢要見她,只是剛好無事,就過來看看。」
葉歡顏嘆息,樊柯還是沒說實話。
其實是靈兒不讓他靠近那個院子,也不許照顧的侍女在告訴他她的情況,儼然是要斬斷他的一切念想,做足了冷心絕情的姿態。
樊柯倒不是就真的因此不知道靈兒的恢復情況了,他可以去問唐笙,唐笙也會說的。
如今在這裡,只怕也是在迷惘接下來該如何吧。
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可靈兒的態度,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不是想放棄,就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葉歡顏見他一副苦惱迷茫的樣子,有些不忍,她這位禁軍副統領,不說曾經,一直都是一個意氣風發年少有為的,當年還不到二十就被姬沉任命為最年輕的禁軍副統領,是當做下一任禁軍統領培養的,多少風光啊。
當時郢都上下多少世家子弟都仰望著他,他面對其他事,也都是穩重而自信的,唯獨靈兒,讓他多年來求而不得,也無可奈何。
若沒有遇到靈兒,他傾心於其他女子,不管是誰,以他的才能家世,只怕很容易就能如願了。
她道:「你跟我來吧。」
樊柯沒動,而是問:「公主是要帶臣去見她?」
葉歡顏沒說是不是,只是問:「你不想麼?」
樊柯忙道:「多謝公主殿下的抬愛,但是感情之事勉強不來,她不肯見,臣不想借著公主的權去強迫她見臣,這不是她的本心。」
葉歡顏真的尤為賞識樊柯這一點,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很尊重靈兒,哪怕在喜歡,也時刻都謹守分寸與原則,這樣的品質,真的難得。
「你想什麼呢?你想這樣我還不允許呢,我的靈兒,我豈會捨得讓她做不想做的事情?我只是讓你去院子裡等著,我去和她說說話,勸勸她,她若肯見你,你也能快些進去。」
可是這勸,若是靈兒不願意,可又礙於她的勸說不得不見,不也是在勉強麼?
樊柯有些猶疑。
這樊柯也是個老實性子,什麼心思一眼就看出來了,葉歡顏瞧出他的小心思,忙道:「你少操心,你既知她心裡有你,就該知道她見你並不是勉強,她只是心中顧慮太多邁不出這一步而已,我跟她說開了就好了,不會罔顧她意願的。」
樊柯聽言,倒也沒什麼疑慮了,便跟著葉歡顏去了。
進了院子,樊柯等在外面,葉歡顏進去了,一進裡面,便看到姬無憂又在拿著一個極其複雜難解的木鎖在靈兒面前玩。
這是元決前些日尋給她的,整整一套,因為重喪已過復朝了,姬元顥每日都要進宮去聽政和跟太傅讀書,她就閒了,元決尋來讓她無聊的時候玩玩,也算是考驗一下智力,她便整日在靈兒這裡瞎琢磨。
這樣挺好,小丫頭每日都有事情做,安靜了不少,在靈兒這裡都不吵著靈兒了。
聽見旁邊的侍女行禮,靈兒和姬無憂才看到屏風邊站著的葉歡顏。
姬無憂立刻站起來走過來:「娘親,你來啦。」
葉歡顏低頭看著她嗯了一聲,對她道:「娘親想和靈姑姑說會兒話,你去姨奶那裡玩好不好?」
姬無憂乖巧點頭:「好吧。」
葉歡顏看了一眼側後方的清越,清越便領著她出去了。
葉歡顏才走向靈兒那裡。
靈兒靠躺著床頭,尚且不能坐起來,只能把頭墊高一些,眼下正平和的看著她,等她過來,才輕聲道:「姑娘懷著孩子,其實不用一天來幾次看我的,這裡畢竟是養傷的地方,孕婦少來才好。」
葉歡顏斜睨她:「每次來看你都要說一次,你不嫌煩我都聽膩了。」
靈兒無奈,她這不是關心麼?
其實不想葉歡顏總是來看她,因為葉歡顏每次看到她虛弱的樣子,都不好受。
葉歡顏詢問:「好受些了麼?」
靈兒:「姑娘上午來看的時候問過,這才不到半日又問,能有什麼差別?不都這樣?姑娘次次都問一嘴,姑娘不煩我都聽膩了。」
葉歡顏:「……」
這人真的是……
她不由得笑了,搖了搖頭,欣然道:「有心情跟我玩笑,看來是好些了。」
靈兒不置可否,其實也沒好多少,因為當時是中毒損傷身體的,所以傷口恢復的很慢,也傷到了脊骨,現在都還起不來,就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讓葉歡顏輕鬆一些。
葉歡顏也沒贅言了,直接道:「樊柯在外面。」
靈兒一愣,眸光微動,隨後立刻不悅道:「我已經讓他不要來了,他怎麼還來?」
葉歡顏道:「他終歸是擔心你的,本來在院子遠處遙望著,不敢靠近怕你生氣,我見著他,便帶他過來了。」
聞言,靈兒眉頭擰得更緊,看著葉歡顏有些懊惱:「姑娘……你怎麼……你又管他做什麼呀?」
還有些急眼了,臉色明顯的不高興。
上次就是這樣,提到樊柯,她就生氣了。
葉歡顏深吸了口氣,道:「其實那天沒跟你說明白,他之所以最近又想要靠近你,日日徘徊在外面,過問你的傷情,是我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