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抱著她難受了許久,也一直不說話,直到回到庸冥關。
可回到庸冥關後,他也沒說什麼,若無其事一般,洗了把臉後,與她一起用了午膳,他便去忙了。
葉歡顏很擔心他,可他如今這樣,也只能讓他自己平復下來。
可其實也是沒用的,孩子還沒能回到他們身邊,毒也還沒解,這些事情儼然成了他心中的痛和結,他怕是很難平復得了,只會更加迫切的想要用盡辦法把孩子搶回來,再幫孩子解毒。
等傍晚時分,他才忙完回來。
回來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已經讓墨玄傳令下去全力尋找甘先生來,也放出消息讓甘先生聞訊趕來,等我們把孩子帶回來,立刻就開始為他解毒。」
葉歡顏聞言眉頭微動,接著很無奈的低聲道:「沒用的,他解不了這個毒。」
元決聽言看著她擰眉,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葉歡顏解釋道:「當年我讓他給顥兒看過,可他當年都沒辦法,那個毒藥是姬珩獨有,解藥也只有姬珩有,說是毒藥與解藥是配著的,若不是服用解藥卻貿然解毒,怕是會適得其反。」
「怎麼會……」他擰眉很是凝重的呢喃一聲,似乎很是不解,隨後問她:「那你如何打算?難道還指望姬珩交出解藥?」
葉歡顏苦笑一聲,道:「我已經不指望他了,他就是個瘋子,如今這個情況,他是不可能給解藥的,甚至想要帶走顥兒也難如登天。」
「我本想著等將顥兒搶回來,就帶他去弗眀山,請太公出手解毒,據說這世間的毒,從沒有他老人家解不了的,這個毒他應該也有辦法。」
她說完, 元決忽然出聲:「不會的。」
葉歡顏一愣:「什麼?」
元決眯著眼道:「你也說了唐老可解世間所有毒,既如此,那這個毒唐甘不會解不了,你應該知道,唐甘是你太公的愛徒,是唐家最得唐老醫術真傳的人,以我對他的了解,應該也沒有他解不了的毒,只是耗費的心思和所需時日罷了。」
「而出自姬珩的毒,多半也是和唐家有關的,哪怕無關,也絕對不會是唐甘都束手無策的,何況,以他的脾性與他跟你我的關係,不至於試都不試就否定,我總覺得此事不對勁。」
聞言,葉歡顏倒是突然茅塞頓開了一樣。
對啊,唐甘醫術高超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唐甘是唐家唯一一個徹底得了唐老真傳的人,如果唐甘都毫無法子,那她指望唐老也是沒用的。
且如他所言也不無道理,唐甘是個執著醫術勝於一切的人,加上和他們的關係,又那麼心疼她,怎麼可能會試都不試就篤定自己解不了毒?她記得當年唐甘受她所求去了一趟宮裡探查元顥的情況,回來後斬釘截鐵的與她說解不了的。
可是那都只是唐甘的一方說辭,她當時不疑有他,如今想來,他那一趟真的接觸到了元顥麼?還有,他解不了毒,究竟是真的解不了,還是不能解……
而且,似乎就算他能,當年也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姬珩不會給他機會。
她有些難以置信:「難道他騙我?」
元決道:「究竟如何,尚且不得而知,只能尋他來,等他到了詢問便知。」
葉歡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元決嗯了一聲,因為這些事,他挺心事重重的。
葉歡顏猶豫了一下,遲疑道:「不過有一件事我挺奇怪的,就想問你一下。」
元決認真的看著她:「你想問什麼?」
葉歡顏咬了咬唇,低聲疑惑道:「今日雖然你是憤怒至極,可只怕姬珩的殺意和怒火不比你差多少,按理來說,他不至於這麼快就敗於你手,可他卻……」
正說著,他忽然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雖然不至於弄疼她,可她還是止聲了。
他怕是不想聽她問起姬珩,尤其是這個時候。
她有些愧疚,可此事她也確實是好奇,據她所知,元決和姬珩都是罕見的高手,若論高低或許尚且分不出來,畢竟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兩人交手,倆人也確實是第一次交手,可是她分別見過兩個人出手,大概是不相伯仲的,哪怕有差別也不會太大,不至於這麼快就落了下風。
靜思片刻,看向她後見她好奇又慚愧,元決輕聲道:「你不要多想,我沒介懷,只是想起今日和他交手時的事。」
葉歡顏眨了眨眼,忙看著他,好奇著,卻沒再問。
元決尋思一會兒,才低聲道:「我若沒猜錯,姬珩應該是元氣受損了。」
葉歡顏有些吃驚:「元氣受損?他原本就有內傷?」
元決搖頭:「不,只是元氣有損,而非內傷,若是正常情況下若非受損到一定程度,外表是看不出來的,也不會輕易發現,只是他今日與我交手動了內息,而因為元氣有損而內息不足,且損耗得厲害,所以才這麼快就敗下陣來。」
如此就奇怪了……
葉歡顏擰眉猜測:「難道是我傷他的那一刀還未恢復過來?」
元決聽她說過當時的情況和所傷的位置,想了想,道:「或許吧。」
葉歡顏一時無話,面色還挺凝重。
元決見她這樣,忙道:「顏顏,你不用對此心懷愧疚,你所做的一切並沒有錯,是他逼你太甚,就算你殺了他也都是他咎由自取,而且他這樣死不了,以後會恢復過來的,你沒必要耿耿於懷責怪自己。」
葉歡顏抿嘴點了點頭,靜默了片刻,忽然苦笑了一下。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