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道:「再說吧,應該也沒有可以勞煩到你的事情,其實我還是想你能夠回京城去,我怕等真的打起來的時候,戰火會擴散到這裡,倒是你連個清淨地兒都沒了。」
元傾城聞言不以為意,倒是笑道:「你這是對太子哥哥和大胤的軍力多不自信?」
葉歡顏道:「我不是不相信元決的能耐和大胤的軍力,只是這裡畢竟靠近庸冥關,就算大軍不退,可一旦開戰也還是會影響到這裡的,若你在這裡,總是免不了受影響。」
「而且我也是不太放心你,你留在這裡,指不定什麼時候腦子一熱就跑去那些是非之地了,若你跟我們一起還好,能時刻看著你,總還能護好你,可你又不肯。」
見她滿臉不放心,元傾城頓時好笑:「你瞎操心什麼呀,還真把我當小姑娘了?當年你就愛操心我的事,如今也是,明明我比你大,怎麼感覺你才是大的那個?」
「你別當我是當年那個元傾城了,都是孩子的娘了,腦子一熱心血來潮的事兒我當年做得多了,現在不做,放心吧,我說了留在這裡就是留在這裡,不會亂跑胡來的。」
葉歡顏板著臉道:「這是你自己說的啊,可得說話算話,乖乖待在這裡,我接下來可沒工夫管你,但是你要是讓我知道你胡來亂跑,我就跟你沒完。」
這架勢,活脫脫一個管家老媽子,讓元傾城想起她家母妃。
元傾城一副被老媽子管著不得不聽話的乖巧模樣:「放心好了,我還能忽悠你不成?忽悠誰也不會忽悠你啊。」
掰扯得差不多了,且還趕著回庸冥關,倆人抱了一下,葉歡顏便在元決的攙扶下上馬車了。
元傾城目送他們走了很遠,都沒動身回城,挺惆悵的。
如今這般局勢,也不知道最終會走向何方,又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馬車上。
見葉歡顏一臉悶悶不樂,元決有些無奈:「又不是生離死別,不過是暫別,想見也還是能見到,做什麼要一副生離死別天各一方的樣子?」
葉歡顏莞爾:「我就是突然有些感慨,也不知道等下次和她再見到,又會是何等局面。」
元決嗤了一聲:「你想這個作甚?那死丫頭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誰知道她會不會沒幾日就在這裡待不住,跑去庸冥關找你了?反正也不遠,騎馬一個時辰就能到,這會子功夫能有什麼世事變化?」
葉歡顏呃了一聲,正要說話,元決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忍不住接著道:「她的保證你聽聽就算了,她能跑到這裡來,就不是耐得住性子隔岸觀火的。」
葉歡顏無語了,這傢伙雖然和元傾城不算多親近,可是還真是了解這個妹妹,元傾城還真不是個耐得住性子隔岸觀火的。
不過比當年成熟一些,起碼不會胡亂湊熱鬧,若非必要,她大概會三思而後行,不會跟當年似的,哪裡熱鬧往哪趕,這次來這裡,除了這邊的事情,其實也是擔心他們才來的。
不過……
她忽然狐疑斜眼:「你剛才偷聽我們說話?」
元決眨了眨眼,有些不自然。
葉歡顏嘴角扯了扯,抬腿踢了他一下,嗔怪的道:「嘖嘖,哪裡學來的毛病?竟然偷聽我們兩個女人說話,怎麼著?怕我們說你壞話啊?」
元決一把把她的腳撈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然後耐心解釋:「不是偷聽,你們兩個說話時我就在不遠處等著,你是以為你們說話多小聲?還是看不起我的聽覺?我聽覺靈敏你又不是不能真的,我若是聽不到就有鬼了。」
葉歡顏摸了摸鼻子,好吧,倒是她忽略了,若是尋常人,定是聽不清楚的,可是這傢伙武功高強,聽力自然也是極佳,還好她們沒吐槽他。
元決忽然想起什麼,問她:「她可和你說過阿征的事?」
葉歡顏頷首:「那日到的時候,我問過她,她便說了一些,其實也沒比你告訴我的多說什麼,只是她甚為苦惱,也是不知道怎麼辦。」
「她如今在這裡,也是以為躲著司徒征的緣故,甚至都有了實在沒辦法就尋個人嫁了讓你外甥死心的念頭了,這事兒,也是麻煩得很。」
聞言,元決稍一思忖,道:「其實這未嘗不可。」
「你是說她嫁人?」
元決頷首:「嗯,其實我也想過,以阿征對她的心思,怕是很難打消,除非他們各自婚嫁,可這樣的情況下逼阿征成婚也定然是不妥,只會適得其反,可若是她先嫁人了,倒是可以讓阿征死心,只有阿征死心了,這事兒才算完。」
葉歡顏擰眉道:「話是這樣沒錯,可前提是她嫁的值得,絕不能隨意嫁了,她當年差點毀在謝桓手裡,如今不能再來一次,你可別為了你外甥就不管她的將來啊,她也是你妹妹呢。」
元決無奈:「你擔心什麼呢?我又不會逼她嫁,只是覺得若是能如此便是最好的法子罷了,可她的婚事我干預不了,全由她自己,也不會給她施加壓力,就像你說的,她是我妹妹,我也還是希望她好。」
葉歡顏道:「說是這樣說,可是如今鬧成這樣,就算你和你姐姐沒給她壓力,可她也還是很難做人,就像她說的,若是司徒征執著她不肯放下,她以後都沒臉見你姐姐,這算什麼事兒啊。」
她說著,也忍不住有些火大,元傾城畢竟是她最好的小姐妹,這些年因為當年的婚事,受的苦夠多了,如今還攤上這麼個事兒,先前都還不想隨意嫁人,如今倒好,竟生出了為了解決麻煩找個人嫁了,往後再培養感情的念頭……
偏偏鬧出這個事兒的,還是元決的外甥.
元決嘆息道:「姐姐並未責怪她,她沒必要有這樣的想法。」
葉歡顏道:「那肯定是不能怪她啊,本來也不是她的錯,若是怪她那才是奇了,若真要怪,也只能怪司徒征不懂事,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雖然感情的事情是難以自控的,我也不是說司徒征有錯,畢竟喜歡一個人不是錯,可他也並不對,他一開始就知道傾城是他的姨母,看著也是個心性穩重之人,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尬做,也不知道怎麼就放任自己這般明知不可而為之。」
她也說越氣,元決瞧著頗為頭疼:「我就不該提及這個事兒,瞧你這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氣成這樣,若是阿征在這裡,估計得被你提著啐個狗血淋頭,真怕你因為氣惱這事兒,牽連我這個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