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顏吃東西的過程,元傾城就坐在旁邊陪著,也順便吃了一些權當晚膳,鞥葉歡顏吃飽時,已經太陽下山了。
元傾城迫不及待拉著葉歡顏就問:「快跟我說說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好端端的就鬧成這樣了?」
葉歡顏挺苦惱的搓了搓自己的眉頭,嘆息道:「請君入甕,瓮中捉鱉,未果,撕破臉了,現在情況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
元傾城默了默,狐疑得瞅著她。
葉歡顏反應過來,立刻扭頭和她強調:「打比方,不是說你堂哥是鱉。」
元傾城抿嘴笑了笑,之後才擰眉沉聲道:「我還以為你父兄這次邀請太子哥哥去,是要成全你們,當時得知的時候還為你們高興呢,沒想到竟然是一出請君入甕瓮中捉鱉的大戲,還真是……」
「他們就真的絲毫不顧念你?如今世人皆知你們的關係,他們卻把局面鬧成這般無法收場,可想過你如何自處,又將如何面對兩國臣民和世人的眼色?」
葉歡顏扯了扯唇苦笑著沒說話。
他們才不會在意這些。
元傾城問:「那你現在打算如何?難道真的由著他們這般?看著兩國惡戰?」
葉歡顏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我能怎麼辦,我父兄那裡我是沒辦法了,而元決……他堅持如此,這次是很難讓他收手,我也不能勸他。」
「如今這個局面,只有兩方一起退才能相安無事,否則誰先退誰就處於下風了,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總讓他一個人退讓吃虧,說起來我現在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元傾城聞言很是不解:「雖說現在大胤確實不能退,若不然得到的只會是東啟的步步緊逼,可太子哥哥為何堅持如此?他那樣在乎你,一直以來無論做什麼都優先考慮你,這次他應該知道你有多為難,你又被推上什麼樣的風口浪尖,為何還堅持和東啟開戰?」
葉歡顏低聲道:「他知道孩子的事了。」
聽言,元傾城臉色變了變。
葉歡顏道:「他知道了孩子的事情,猜到了很多我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後來我也與他說了一些,他很生氣,在他的心裡,如今我與大啟沒有關係了,所以不會顧念這些的。」
元傾城瞭然道:「那就難怪了,莫說太子哥哥,換做是誰都沒辦法忍受這樣的事情,他那麼在意你,怕是心都要疼死了,當年他放你走是為了你能好過,卻換來這般接過。」
「連我都覺得你那父兄做的過分,不配做你的父親兄長,何況是愛你入骨的太子哥哥?你這些年在東啟受了多少委屈?他這樣,其實也是懷著為你出氣泄恨的心思吧。」
葉歡顏抿嘴低眉,不予置喙,面色有些苦澀。
元傾城又想起要緊的:「既然太子哥哥已經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你們這次離開,怎麼沒把孩子帶走?現在孩子在哪呢?」
葉歡顏回答:「孩子還在郢都,帶不走,其實元決還沒見過兒子,他抵達郢都之前孩子就被送走藏起來了,我們離開郢都後孩子才被姬珩接回去。」
「啊?那太子哥哥是怎麼知道孩子的事情的?你告訴他的?」
葉歡顏苦笑:「他猜到的,我哪裡敢告訴他?瞞著他都來不及,就怕他知道了孩子的事情,進而知道我這些年發生的事難以罷休,你看如今不就是這樣?」
「可我再瞞著,也還是沒能瞞住,他很聰明,也很細心,從我的一些言語和嫉恨送走孩子威脅我的動機就猜到了一些,再讓人打探那兩個孩子和我當年的事兒,就都猜到了。」
元傾城擰緊眉頭沉聲道:「那這樣的話,太子哥哥怕是氣極了,他都還沒見過你們的兒子呢,心中怕是難受至極,妻兒都受了這麼多罪,不出了這口氣,他又該如何自處?」
葉歡顏沒說話,只是低著頭,始終噙著一抹很淺淡的苦笑。
元傾城嘆息道:「我當年以為我的處境就夠為難的了,皇室和我的身份,我的婆家和我的丈夫,立場相悖不可共存,而我夾在中間,後來又有了孩子,我那個時候覺得為難極了。」
「可我終究還有得選,我從一開始被賜婚給謝桓,就只是一場政治聯姻,是皇伯伯麻痹制衡的計謀,所以我必須要把我生來伴隨的身份放在首位,沒有人可以逼我罔顧這些。」
「可是比起如今的你,我當年那些左右為難,似乎都不算什麼了,如果不是謝桓執迷不悟,我和他不至於如此,謝家也不至於如此,並非無解,但是你的情況,遠比我的複雜,牽扯的是兩國,橫著的是不死不休的仇怨,而你就在漩渦之中,最沒辦法擺脫的人是你。」
她特別心疼葉歡顏,有時候都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的虛幻,總是想著,若是葉歡顏不是這東啟的公主多好啊,只是葉家的女兒,是元決的王妃,以後成為大胤的皇后,和元決就這樣白頭偕老下去。
哪怕她當年在大胤的時候也總是有各種事情,被迫捲入大胤 皇室的那些明爭暗鬥,可是那些都是可以防範的,沒有人可以逼她,然則如今,她等同於被桎梏在牢籠之中,再也掙脫不開。
葉歡顏有些頭疼道:「不說我的事了,越說越煩。」
元傾城沒好氣道:「如今這樣,說不說你都是免不了頭疼的,倒不如我們商量一下,說不定能商量出個法子呢。」
葉歡顏無奈好笑道:「算了吧,這些事情你又不是局內人,我能跟你商量什麼呀?沒得累得你更加心煩,而且這些事是商量不出對策的,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瞧向元傾城莞爾:「今日主要還是想來看看你,我們說些別的吧,就說說你。」
元傾城挑眉:「說我什麼呀?我能有什麼好說的?」
葉歡顏道:「司徒征的事,元決和我說了。」
提起這個,元傾城臉色頓時就有些彆扭了,苦著一張臉,好似吞了苦膽似的。
也有些難為情,畢竟這樣的事兒吧,其實在她看來也是荒唐的緊,不算什麼體面事兒,若是司徒征只是單純一個比她小的男子還好,可是她名義上的外甥,被自己的外甥惦記著,不在的還以為她多勾人呢。
葉歡顏正色問:「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辦?」